马西荣街的好名声可是出了名的。”
确实不算贵——一年也就是将近一千法郎的租金,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勉强在巴黎生存下来而已——路易犹豫起来,但阿尔莱德显然被理查德先生的话打动了。
“我可以拜托您,明天带我们去拜访一下杜·迪布瓦先生吗?”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作为报酬,家具商人得到了一张八成新的胡桃木脚凳;第二天是星期天,理查德先生特意要求他们必须先参加完附近教堂的弥撒仪式才可以出发去沼泽区。
“这是非常、非常必要的事情。”理查德先生这么对两位朋友强调,“如果你们疏忽了宗教仪式的话,那是不可能得到马西荣街的接纳的。”
参加星期天和宗教节日的弥撒仪式对于一位虔诚的教徒来说自然非常重要,但是路易并不是很喜欢圣乔治街的教堂,除非必要,他都尽量避免去那里——原因无他,让我们想一想住在这一片街区的都是些什么人吧被供养的男性和女性,这些依附于上流社会和半上流社会的人可不会顾忌什么神圣的场合,他们能将一切地方都变成风流浪荡的场所!
这一次的弥撒也是一样,路易在圣乔治街区教堂里就可以见到最新流行的女装和男装,甚至都不用询问裁缝最新的时尚上一次他来的时候还流行将领口开到最大的低胸装,而这一次不知道哪位贵妇带起来的流行风气(或者是受到了哪位神甫严厉的抨击),来到教堂的妇女们无一例外地全都披上了薄薄的轻纱披肩,以此作为对肩膀和胸脯的遮掩——不过,那些“经过纺织的空气”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反而让女人们能更加自如地卖弄风情。望弥撒的时候就连神甫的眼睛都忍不住往那些跪下来祈祷的虔诚女子身上看,更别说其他的男性了。
对一位虔诚的教徒来说,这真是一种令人恼怒的情况,因而等路易和阿尔莱德乘着马车进入沼泽区,发现这里的宗教氛围居然异常浓厚、简直毫不逊色于外省的虔诚肃穆的时候,路易的震惊可想而知。
“这里给人的感觉,简直和马贡一模一样!”
如果说泰布街、昂丹大道和布洛涅森林是巴黎最年轻、匆忙、充满活力的区域的话,那么沼泽区无疑是一片垂暮老人的安谧区域,它们之间的差别简直要比外省和巴黎的差别还要大——在这里,就连空气都是冰凉的、沉重的,街道两旁的建筑并不比拉丁区的要新,却要端庄沉肃得多;房屋外表没有斑斑驳驳的,那些样式老旧的装饰都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出一种历经风雨的贵族般的庄严气度来,叫人看了就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里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区域,远离巴黎的喧嚣与诱惑。肃穆的氛围无处不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熏香气息,人们衣着保守,简直不像是在巴黎、而更像是在外省男人们的衣着严肃,基本就没有穿巴黎的花花公子们喜爱的那种踏脚裤的;而不管是外面走过的女人还是在窗户里做针线活、被马车的声音吸引而探出头来看的妙龄少女,都像曾经在德·布戈涅子爵夫人的舞会上格格不入的德·莫雷尔子爵夫人一样戴着紧紧裹住头发的头巾,裙裾也相当简素。
“这片区域的居民,对宗教的虔诚信仰是出了名的。”
阿尔莱德对路易说,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路易“我想我们如果住在这样的地方,就算租金相对贵了一些,也是非常好的选择。这里的空气让人肺部凉爽,而一个虔诚的邻居能随时提醒我们时刻不忘记主的教诲。”
原来阿尔莱德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路易这才明白为什么理查德先生一提到沼泽区,阿尔莱德就颇为意动了。
他们这两天的相处就颇为奇怪,除非必要,阿尔莱德根本就不愿意在路易面前提及德·杜兰德子爵,于是连带着连杜兰德银行的杜蒙先生都被刻意忽视了(即使那位先生因为索洛涅·格罗斯泰特的事情,频繁派人给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