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敏锐地指出了一些穆勒医生的谬误:“一个月前《莱茵报》上就已经有一位医生发表了一封告公众书,告诉人们说所谓的‘神药’杰·格勒夫药剂,不过是几个不入流的药剂师构建出来的骗局而已,他们在药剂中加入了糖、咖啡和鸦片酊,以此给服用的人造成了精力增加的假象。”
“我说,这位先生。”
自己的医术被人当面这么质疑,穆勒医生的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您大概不知道,我行医二十多年……”
就在穆勒医生转身要和卡利斯特理论的时候,也许是听到了陌生男人的声音,一直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的玛丽忽然转了一下头,看向了门口。
“啊啊啊啊!”
在定定地盯着门口的几个男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忽然大声地尖叫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紧接着,玛丽胡乱挥舞起了双手,她抓住了她手边所有她能抓到的东西:木做的枕头,用来充当床垫的稻草,以及莫伊娜原本拿在手里给她擦拭嘴唇的棉花,甚至是那个盛着水的木碗——所有这些,全都胡乱地、一股脑地被发疯的女子往路易和卡利斯特身边砸了过去。
“姐姐!”
“玛丽!玛丽,你冷静下来!”
“我的天!她又发疯了!”
穆勒医生显然是见过这种状况的,他抱着头躲过那向他砸过来的木碗,随后一矮身就逃出了那个储藏室,还不忘埋怨被他甩在身后的路易和卡利斯特:“我都说过了,你们最好是把她绑起来,就像疯人院对付那些精神失常的病人一样——可是你们就是不听我的话!”
“我不能那样对她,拜托您想个法子吧,医生!”
这自然也不是路易第一次见到玛丽这个样子,他又伤心又忧虑,然而这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让唯一能接近玛丽的莫伊娜去收拾残局而已:“您开什么药我都让人去给她买来,只要能让她好过一些。”
而等莫伊娜好不容易把玛丽安抚下来的时候,卡利斯特也已经必须离开了,他得赶在阿图瓦伯爵问起他之前回到达弗赖城去。
“不要太过忧虑,更不要因此而让自己生病。”
离开之前,卡利斯特这么叮嘱路易:“如果你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去找杜蒙,我会告诉他照顾你们这里的需要的。”
子爵离开之后不久,阿尔莱德就回来了,他看起来颇为沮丧的样子,也许是玛丽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太大,乃至于就算从看门人那里得知了卡利斯特曾经来过的消息,他竟然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恼怒起来。
“他来这里干嘛?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阿尔莱德有些愤愤地抱怨了一句,但他没有说更多关于子爵的坏话,而只是告诉路易:“我今天见到了隆尚日报社的主编,但他也不知道维利耶·特纳的下落,而只是说听说他回了老家。”
“你有告诉那位主编,关于维利耶和玛丽的事情吗?”路易问。
“啊,我当然有把那个卑鄙小人的卑劣行径告知那位先生!”
阿尔莱德愤愤地回答,然而当回忆起隆尚日报社主编那轻蔑的笑容时,他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可是,你大概不知道,那位主编先生竟然说,‘一个不知道自重的女人是不值得尊敬的,如果一位姑娘说自己有一个情人,那她肯定还有另外一百个情人;从这方面来说,维利耶·杜·特纳先生倒是做了一个极好的榜样,他告诫了我们的妇女们应当安分守己。’——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他还说‘我随时欢迎那位先生到我的报社里担任记者的职位,而且会在他需要证明的时候为他作证,担保他是一个正直的、诚实的人,而绝不会让他受到一个不值得尊敬的女人虚伪的指控困扰’,圣母玛丽亚在上,我当时气得简直想要一拳打掉那个家伙的门牙!”
“这、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