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雯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紧握的双手泛出无力的苍白。
如今黑色鸭舌帽下压着的是一张经过无数次手术都没办法复原的脸,只要摸到那凹凸不平的纹理,一种被大火灼烧的错觉就不可控制地折磨着她。
这五年来她总被噩梦惊醒,像一只蟑螂一样苟延残喘着,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盛安然,盛安然,都是她!”
她把一切的错都归结在盛安然身上,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她的人生轨迹就彻底发生了变化,朝着另一个不可控制的深渊急驰而去。
如今只要提到那个名字,她就会发疯。
“我不要她的命,我要她生不如死,以任何一种方式!”高雅雯近乎歇斯底里地捶打着桌面,“我要让她比我还要痛苦!”
这番失控的举动倒没有给石鸣强带来多大的冲击,他一脸的冷漠,迎上高雅雯阴毒的目光,
“只要事成,事情曝光出来就足够她在牢里度过后半生,但成不成在你的一句话。”
话音未落就感觉胸前被一股力量狠狠攥住,高雅雯声音极重,几乎要咬碎她的一口后槽牙,
“钱现在对我没有意义,只要消息一出来我立马打钱。”
恢复了片刻的冷静,她冷着脸松开了抓住石鸣强衣领的手,直起身子的同时重新戴上了口罩,整理了帽檐,暗哑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
“但是如果我的身份曝光,蓝菁菁就等死吧。”
说着她一脚踹开了身后的椅子,走了几步之后掀开面馆厚重的门帘走了出去。
石鸣强的眸光在门帘重新被放下之后彻底阴沉了下来,他倒了一杯麦茶淡淡饮了一口,随即也走出了屋棚。
出门拦了一辆车,紧紧跟在了前面那辆suv的身后,车身在大雨绵延的街道转过几道弯才勉强开上了主干道,慢慢进了市中心。
金陵市体育馆的地下停车场内此刻几乎车满为患,从停车场的地下电梯上二楼,偌大的礼堂内也热闹非凡,悦耳的小提琴音从四周的音响向整个礼堂中央扩散,音乐缓缓停下之时,整个空间内回荡起久经不息的掌声。
今天是金陵市与沪上教育委的交流联会,市内从所有学校中精选出十个节目,两个月之前就开始练习彩排,就为了今天能一展金陵教育风采。
盛小星穿着一身海蓝色连衣裙,刚刚从舞台的中央退下去,礼堂西边的侧门就被打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蹿出一袭黑色身影,弯着腰身悄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刚刚是我们金陵中学初二年级为大家带来的小提琴协奏曲,接下来——”
随着报幕员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开,角落里那顶鸭舌帽下压着的眼睛里露出阴邪的光,嘴角勾着的笑意若有似无,不多时一阵冷风灌进礼堂,坐在门口处的人不耐烦地回过头去,恰看到刚刚那抹身影又闪了出去。
高雅雯沿着楼梯向地下车库走去,心情因为刚刚看到了盛小星的身影而莫名大好,下楼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地下车库回荡着女人若有似无轻哼出的歌声,她的手指划过一辆辆的车身,最终在一辆黄色的校车大巴前停下了脚步。
眼睛盯着车身上“金陵中学”四个大字,唇角勾着邪魅阴冷的笑。
从包里摸出一把美工刀,“哗啦”一声,锋利的刀片在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高雅雯钻进车底,片刻之后出来,扬着手中的刀,几乎要轻笑出声来。
身后骤然响起的沉闷脚步迫使她有些警惕地转过身去,恰好迎上石鸣强探究的目光。
“为了报复盛安然,你甚至不惜赔上一车人的性命?”
石鸣强双手插在皮夹克的口袋里,站在距离高雅雯一米开外的位置,目光平淡,说话的语气也是稀松平常。
高雅雯闻言收起了手中的刀,语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