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十一点还有几分钟。
“溪岑,抓紧时间。”顾司眸光上挑,含笑在他肩上拍了拍,自顾自出去了。
他们,这是,打什么哑谜,悦糖心云里雾里,不过倒是很安心,如今的林溪岑是很信任她的,应当是不会害她。
沿着楼梯去到二楼,这才发现,楼梯前面还有人工凿出的石阶,这石阶竟然是从下而上,直通上方的夜空,仰头看去,不规则的洞口外便是幽蓝夜空。
出了上方洞口,临山而立,便有一种俯视天地的遥渺之感。
“林溪岑,”
她刚要说话,便见天空炸开了烟花,这烟花来自远处的夏城中央,一朵一簇,争相上升在天际炸开,红的粉的绿的,漫天花雨泼洒,映入眼底。
悦糖心呆呆地站着,她看得入神,心底有暖流涌入。
烟花盛绽在空中,也盛绽在她的眼中,林溪岑两手抱在胸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吹起她的如瀑青丝,将她整个人,吹向自己。
烟花散尽,悦糖心眼底碎芒滢滢,看向他的目光无比柔和,红唇微张,问道“这是你安排的礼物?”
林溪岑怕她冷,便将刚刚从顾司那里拿来的斗篷给她披上,又细心地在身前系了个结。
做完这些,他才微微抬眼对上她的视线“嗯,喜欢吗?”
“喜欢。”她道。
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夏城全景便尽收眼底,她最先看到的是圣格兰德女中的钟塔,它极为高耸,顶部的尖锥在夜色里极为惹眼,再是圣约翰大学,圣约翰大学占地极大,整个学校呈标准的方型,灯火一直亮到午夜才关,再是夏花舞厅,它的灯光最是色彩绚丽,扎眼得很。
“林溪岑,”她看着远处的夏城,声音含含糊糊碎在空气里,似乎又凝聚成团,落入了林溪岑的耳朵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好得,让我生不出恨意,报不了仇呢。
回想她重生以来做的事情,似乎报仇的念头在见他的第一面就搁置了,因为这一世的林溪岑不一样,他干净纯粹,像清风、明月,像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独独不像她恨的那个林溪岑。
这些日子,她很少想起前世了。
“因为,小糖心值得啊。”他轻叹。
夜空更为沉默,星子闪闪烁烁,风吹林动,耳边隐隐传来悠远的虫鸣,还有不知名的鸟叫声,临风而坐的两人却是再没说话。
十二点,两人原路返回,回观音庙的山路似乎格外短,片刻的功夫就到,林溪岑先是托着她,送她进了东侧房间,随后自己才回了西侧房间。
吱吱蜷在被窝里睡了个饱,被她回来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却也发觉她情绪不太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只是冷得头发昏,过一会儿就好了。”她和衣躺下,有吱吱这个暖融融的小东西在,全身倒也很快暖和起来。
再看看吧,她轻叹。
隔天一早,林溪岑便开车带她回了夏城,八点上学,悦糖心先回家取了书本,到学校的时候刚刚好掐着点儿,上课的密斯早来两分钟,看见是她,也没多说什么。
莫名其妙地,和洪宁的关系倒是好了起来,话也多了些。
日子平静地过,转眼便到了十一月底,天气愈发冷了,悦糖心怕冷,除了上学便整天缩在房间里,懒得走动,这样倒也好,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看医书。
周兰在乡下有人看管着,生了,有点儿早产,不过她身体底子好,倒是母女平安,消息传回督军府,董如婉听了消息,喜忧参半。
毕竟这是她第一个孙女,董如婉思虑了一下,另买了小别馆给她住,还派了不少佣人去照顾着,先当做外室养着。
悦糖心知道这事还是从樊灵嘴里,那日她下学刚准备回家,樊灵就拉着她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