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气冲天,不知其千百斗,文曲星闪烁,如此景象,恍惚是文圣出世,但却又在眨眼之间,便又平静了下来。
客栈之中,儒衣先生袖纳文气数千百斗,低头看去,满袖皆是青气。
“既然如此之多,陈某也就不客气了。”
陈九抬袖,引数百斗灵气入体,刹那之间,周身青玉文气,见此文气,妖邪退让,万法不侵。
余下数文气,留于墨精。
引数斗文气入砚台水墨之中,源源不断的被墨精吸收了进去。
一斗,两斗…足足数十斗文气。
墨精像是个无底洞一般,半晌都没有一点动静。
“你倒是要多少?”陈九停下手来,这墨精可是吞了有六十余斗文气了,竟然还是没有反应。
沉默片刻,他又接着牵引文气,总没有半途而废的说法。
纳文气百斗,墨精终是有了动静。
它像是吃饱了一般,周身涌现出文气青光,如今这一滩墨迹,就能递过这世上不知多少文人。
一滴浓墨从那堆墨水之中分离出来,悬于纸上,而那烟台之中,却已然成了一滩清水。
陈九收起文气,接着看了下去。
“啪嗒。”
浓墨落在了宣纸之上,将那《将进酒》所覆盖。
墨迹染开,逐渐覆盖宣纸之上的字迹。
《将进酒》全诗一百七十九字,全然被这一滴浓墨所掩盖,唯余这一滩墨迹,再不识其上字迹。
“嗡。”
忽然之间,宣纸之上的墨迹绽出青光,朦胧之中,似有一道人影在其上浮现。
其人一身白衣,美酒入喉,似在大笑,是那般张狂。
时光流逝,如江河入海一去无回。
人生苦短,看朝暮间青丝白雪。
生命的渺小似乎是个无法挽救的悲剧,能够解忧的惟有金樽美酒。
悲而能壮,哀而不伤,极愤慨而又极豪放。
伴随着一声张狂大笑,青光消逝,墨迹逐渐凝聚,在那纸张之中显露出一道人影,正是那张狂饮酒,大放言词之人。
宣纸上的字被吃了去,却化作一副画像,惟妙惟肖,似是真人浮现纸上。
待一切平静下来,陈九目光望着那宣纸上的画像,略微有些呆滞。
这不就是他心中所想的青莲居士,诗仙李白吗!?
墨精吃了诗,竟是具现出了那酒友会上狂放不羁的诗中之仙。
陈九愣了半晌,才恍然回过神来,他脸上浮现出笑意,说道:“竟是墨化诗仙象,有趣,着实有趣。”
“当赏。”
陈九抬起袖来,又是数斗文气注入画中。
然而那墨精却是没有收下那文气。
“为何不收?”陈九问道。
画像手臂处分出半分墨迹,在那一旁,化为几字——而今不食嗟来食。
陈九哭笑不得,他居然被这墨精给瞧不起了。
得了几分文气,又吞绝世佳作,墨精竟还从中得了几分这诗仙风骨。
“你倒是好风骨。”陈九瞧了一眼掌心中数斗文气,笑问道:“不过这数斗文气,当真就不要了?”
墨精沉默片刻,未作回应。
陈九见状点头道:“那我可就收起来了。”
终于,宣纸上有了动静。
原本的诗句再变,再化新句——我本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清渠。
陈九哑然失笑,指着那墨精说道:“你好不要脸。”
要就要吧,还要说得自己多高尚似的。
还以为这墨妖是得了诗仙的风骨,谁知竟是这般不要脸,还风骨?屁的风骨,不也馋这几斗文气吗。
墨迹再次变化,又化为几字——姑妄言之姑听之瞎子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