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宽抚掌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仿佛在说,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陈庆着实苦笑,他当然知道这是妻子在借此机会劝诫自己,限奢不仅要求别人,也须自律。
陈庆只得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布袋,从里面取出半块铜钱,交给亲兵道:“去宝记柜坊取两百两银子,押密是四个五!”
“遵令!”
亲兵接过铜钱走了,这时,饭食先送了上来,掌柜还送来一小壶葡萄酒,茶姬替他们将酒杯斟满,两人吃了起来。
吃罢午饭,伙计把餐具收走,茶姬给他们送来的茶,今天是点茶,点茶就是将茶饼研磨成粉末,然后用滚水冲泡,注水时要不停地搅拌,让它起泡沫,泡沫越丰富越好,泡沫超过茶盏却不溢出为最佳。
宋人斗茶主要拼比泡沫形成的图案,顶级高手可以让泡沫形成花鸟、山水等等图案。
真正的点茶是从烘焙、研磨开始,多次研磨,茶粉细如尘土后,才开始冲泡,对水和温度也极有讲究,这样才能点出一盏香味浓郁的好茶。
茶姬跳过了研磨这一步,直接从冲泡开始,虽然点不出花来,但也技术纯熟,点了两盏满而不溢的好茶,这才起身退下了。
待茶沫消退,周宽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口,微微笑道:“京挺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但熟度和香味还是要逊色凤茶很多,喝惯了凤茶,也只能勉强接受京挺。”
陈庆淡淡道:“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为什么在限奢令上留一个口子,只在公开场合实施,不涉及府内,原因就在于此,否则,周参事也吃不到鹿舌了。”
周宽心中一凛,笑着解释道:“殿下,卑职已经不吃鹿舌了。”
陈庆惊讶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吃了?”
“就从卑职看见王妃让殿下自己付茶钱时开始。”
陈庆大笑,周宽还真是老到,居然看出王妃的良苦用心,律人先律已。
两人喝了口热茶,周宽又道:“现在京兆官员中有一种说法,说殿下安逸现状了,殿下听说了吗?”
陈庆一怔,“我从未听说,但安逸现状又从何说起?”
“或许大家认为殿下应该过黄河了。”
陈庆摇摇头,“过黄河就一定能应赢?如果我惨败而归怎么办?”
“殿下觉得会败吗?”
陈庆沉吟一下道:“去年河北的金兵并不多,我之所以迟迟不打,不是我拿不下来,而是我担心守不住,金兵南北夹击,我们的军队在河北路就非常被动了,我们之所以能夺取中原,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了完颜昌和完颜兀术的矛盾,事实上,好啃的骨头我们基本上都啃光,越向后就越难啃,就越要谨慎,越要准备充足。”
“我听赵开说,殿下要征兵八万人?”
陈庆点点头,“实际上是十万人,襄阳那边得了一万军队,郑平在成都训练了一万民团,我感觉不错,可以转为正规军,所以要另外再招募八万军队,平时感觉我们军队不少,可以一旦作战,就感觉捉襟见肘,兵力不足,在中原作战时体会尤其深刻,否则我也不会让各地十万民团赶赴关中了。”
“十万军队,一年的军俸给养就增加五十万贯啊!我们刚刚收支平衡,又要出现亏空了。”周宽长长叹了口气。
“这倒无妨,我们每年从福建路和其他各处运来的物资就价值数十万贯了,完全可以增加铜钱或者白银供给,补足亏空。”
说到这,陈庆又微微笑道:“以前几百万贯都承受下来了,现在几十万贯都承受不了吗?”
周宽呵呵一笑,岔开话题问道:“现在快十一月了,殿下明年有什么计划?”
陈庆想了想道:“明年开春前计划去一趟大同府,巡视那边的防御,明年还会有一场恶战,拿下海州,这样我们就有了第一个海港,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