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丑陋的小小子。
鬼笑猝叹了口气,不再强迫自己故意忽略身后同伴的对话。那些对话也给她带来一阵阵愤怒,如同焦热的闪电落在头顶,但这也比为一个伐木人的孩子担忧要好。那些背弃誓言的人,如果没有了他们的下贱血脉,这个世界只会变得更好。
那个小子与她无关,她不需要为他而担心,不需要!不管怎样,马鸣会找到那个小子的,他什么都能找到。而倾听身后同伴的对话也终于让她平静了下来,颈后的刺麻感也逐渐消失了。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湘儿嘟囔着。这场争论在她们仍在房间时就已经开始了。“一点也不,孔阳,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她至少已经有二十次宣布了她的不快,而湘儿绝不会因为一时的失败就放弃的。
她黑着面孔,向前迈着大步,将蓝色裙裤踢得猎猎作响。她一只手向一直垂到腰间的粗辫子伸过去,却又被她用力地按了下去。当孔阳在身边的时候,湘儿就会严格地约束自己的愤懑和怒气。她已经成为孔阳的老婆,这显然让她非常骄傲,但也让她显得有些混乱。
她的上身穿着装饰黄色缎带的云锦圆领袍,披在外面的绣花紧身蓝色长衫没有系扣子,这让她像许多湿地人一样,露出了太多的胸部,也露出了那个用细链挂在她脖子上的沉重金戒指。
“你没有权力承诺像这样照顾我,孔阳,”她继续用激烈的口吻说道,“我又不是一件瓷器!”
孔阳走在她身旁,他是个体型标准的男人,胸口超过了湘儿的头顶,那件能扭曲目光的护法披风披在他的背上。他的面孔仿佛是用岩石雕刻而成;他的眼睛没有放过任何一名走过他们身边的仆人、任何角落和壁龛;他的体内蕴涵着随时能彻底爆发出来的力量,如同一头潜伏在草丛中,即将扑向猎物的狻猊。
鬼笑猝从小身边就尽是危险的男人,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石面人,这是厌火族人对孔阳的称呼。如果死亡会化作人身,那就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