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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帅位之下,是上万的尸骸,此时杀气绽出,面前的七名官员已能感受到危险。
有人不怕,但还是有人怕了,吓得脸色煞白。
“万万不敢!”
当先高呼的是录事参军江正诚。
江正诚颇觉冤枉,他了解利州驻军将领对李瑕的信服,在钟兴贤跑来联络时也婉言劝说对方不要乱来,但也没有向孔仙检举,方被当作同党一并拿下。
“大帅恕罪,诸位同僚乃是受奸臣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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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静负手站在城头上,向李瑕那边看去,只见他正安排人将那些官员带下去,分开来一个一个地问询。
她对这些收买人心的套路颇为清楚,张柔当年攻城拔寨,应对了不知多少金朝官员,她从小听这些事长大的。
分开来问,有些想要效忠又下不来台阶的就可以私下说些表忠心的话。
果不其然,一会之后,李瑕便解下身上的披风,要披在与他说过话的某个衣衫单薄的官员身上……
正想着这些,忽听远处皮丰说了一句“给帅夫人拿条软凳来”。
张文静忽想起一事,遂招过两名她的护卫。
这次随从李瑕南下的二十四名护卫中,有四人便是她从亳州一路带来的,是张家从小培养的女力士。
“大姐儿。”
“去备些礼物,送给孔安抚家的夫人、孩子,另外,莫落了方才领我们进城的那位宁武军部将,也给他夫人带份礼,莫显得刻意了,打听打听人家喜欢什么。”
“是。”
张文静想到这利州城中将领唤她作李瑕的夫人,还是很受用的,虽懒得与高明月争,但心里高兴送些礼物,她便觉自在。
她有钱,比李瑕有钱得多。
从家中出来虽只带了两个小匣子,里面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有不少都是当年金国宫廷珍库之物,一个物件便能换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
父兄虽不肯来操办婚事,她自己便能置办出十里红妆。
又等了好一会,李瑕方才回身走来。
“办妥了?”
“嗯,你不去那边茶馆听人说书?”
“看你做事比较有趣。”张文静笑道,“我看有个老夫子气休休地走了?”
“钟通判?”李瑕随口道:“他师出无名,说不过我,弃官而走了。”
“就这般放了?”
“留下了六个,还不错。放走了也好,对我名声有好处……你看,孔仙已在交代人宣扬此事。”
“宣扬‘李节帅义辩群儒,钟通判羞愧遁走’?”
“我该叫你去宣扬才是。”
……
下午又巡视了几处田地水利,次日,李瑕便动身离开利州,赶回成都。
这个时节连新草都未发芽,官道边唯有几株腊梅犹在冷风中绽放。
马蹄踏过地上的霜土,不紧不慢。
天气尚冷,迎面还是有些风,冰冰凉凉。
张文静依旧与李瑕共乘一骑。
刚出行时也说“还未成亲,男女授受不亲”,但早在相识之初便该抱的也抱过了,终究还是共乘一骑能多说说话。
三百六十里行程下来,两人愈发亲昵。
张文静有些贪睡,趁着金牛道这地势马匹跑不起来,便缩在李瑕怀里眯着回笼觉。披了块小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不肯露出来,只留了条小缝呼吸。
她与高明月却是全然不同。
高明月看着温柔娴静、弱柳扶风,但很是能吃苦,骨子里是坚韧性子;张文静看起来聪慧狡黠、活泼好动,却有些娇生惯养。
只到太阳完全出来,她才哼唧一声,感受到李瑕抱得紧,不至于掉下去马背,方才扯下毯子,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