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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到了没?”顾野问。
钱六斤摇头,还不解地问:“那老太太比我奶奶都老,顾哥,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使了?”
脑袋就挨了一大巴掌,顾野抽的。
“老子眼神比你好,能看不见她脸上的褶子?这就叫说话的艺术,谁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女人,哪怕是八十岁老太太,都喜欢听人夸她十八岁,夸她漂亮,反正你听我的,到了外面嘴一定要甜,记住了?”
顾野心有点累,他现在终于有点理解了当年教他书的老师的心情,或许老师那个时候,就像他现在一样心塞吧?
钱六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还保证道:“哥,我肯定说好话。”
他记住了,一定要说好话,才能卖出机床。
顾野放心了些,又交待一会儿要拜访的生产经理的情况,“这家伙不好对付,不爱别人拍马屁,还不收礼,挺严肃的人,到了他家后,你别乱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
“哦。”
钱六斤点头,心里有点慌,连顾哥都说难对付,他肯定对付不了,还是不说话了。
生产经理姓孙,住在弄堂里,是独门独院的洋房,住房条件相当不错,顾野没带礼物,他打听过了,这个孙经理脾气很古怪,谁上他家要是带了礼物,连院子都进不去,会被他轰出来。
不过顾野在公文包里塞了几条项链,一会儿见机行事,孙经理贿赂不了,可以贿赂他老婆嘛,总有机会的。
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略胖,个子也不高,穿着家居服,看起来有种弄堂小井市民的精明和市侩。
尤其是这女人头上五颜六色的卷发棒,看得顾野眼皮直抽,他就很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总喜欢在脑袋上搞这个东西,搞了后还不舍得取下来,从早到晚都卷着,看着实在辣眼睛。
幸好他家翘翘不爱搞这些。
“找谁?”女人口气不是太客气,声音很尖。
“我找孙经理汇报工作。”顾野笑着说。
女人对他印象还不错,毕竟长得帅的男人,还是蛮受欢迎的,她以为顾野是丈夫厂里的员工,就放他们进屋了。
“老孙,你厂里的人来汇报工作了!”
女人进屋就叫,客厅布置得还是蛮雅致的,顾野快速打量,家电都很齐全,家具也挺朴素,吸引他的是墙上贴的那些画,有素描,还有水彩,以及油画,客厅的墙上都贴满了。
还有几张装裱了起来,挂在楼梯那儿,顾野并不懂这些,但他真心觉得,这几幅画水平不咋地,就说那素描吧,描的是人物,可他愣是没认出这人物是男还是女,还有那水果是桔子还是苹果?
油画他也看不明白,反正没认出来是啥子玩意儿,这种高水平的艺术,顾野是不懂的,也不敢妄加评论,而且他知道外国有个很有名的画家,叫啥毕索的,画的那些画就古里古怪,愣是看不出是啥玩意儿,正常人肯定看不出来,可就是这画家的画,好像卖得特别贵,还一画难求。
所以也可能这些画的风格,就是那毕什么索的画风吧,越抽象越看不懂,就说明成功了。
能让人看懂的画,肯定不是高水平。
孙经理从楼下下来了,他是个表情很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像老干部一样,看得钱六斤莫名紧张,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孙经理好,我是兴达机床厂的销售科长顾野,冒昧打扰您了。”
顾野热情地伸出两只手,但孙经理却只看了他一眼,手依然背在身后,没有要握手的意思,顾野并不觉得尴尬,笑眯眯地缩回了手,钱六斤却替他的顾哥委屈,这个孙经理也太不懂礼数了,握个手咋地了,手金子做的啊!
“买机床这事你找我没用,我不会徇私的,你们走吧!”孙经理严肃道,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