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四皇兄五皇兄到底是同情可怜他,还是心中暗喜幸灾乐祸?
或许是这样的情景经历得多了,六皇子一开始满心晦涩,到现在也渐渐适应了。挤出笑容应道:“多谢四皇兄五皇兄关心。”
“我一直喜欢读书,太傅们用心教导,加重课业,都是为了我好。时常训斥,也是希望我戒骄戒躁沉下心来读书。绝不是故意折腾我什么的。”
“这等话,两位皇兄也别再说了。万一传进太傅们耳中,我可真是无颜见几位太傅了。”
呵呵!
瞧瞧这强颜欢笑打落牙齿和水吞的可怜样!
四皇子五皇子心中哂然,口中笑着应道:“得了,你不想听,我们不说就是。”
到了散学之际,四皇子五皇子便可以离去。六皇子却被太傅留了下来,单独指点课业。
今日上课的是周太傅。
周太傅在朝中任礼部尚书,也是三位太傅中官职最高的一个。礼部是朝廷最清贵的衙门,周太傅为人端方生性肃穆,张口闭口都是一个“礼”字。所有皇子见了他都发憷。
原本尊师重道的六皇子,在周太傅面前就更乖巧听话了。
周太傅板着脸孔挑剔了一番,又吩咐六皇子今日写一篇以国朝礼仪为题的策论。
六皇子也不叫苦,乖乖点头应下。
孺子可教!
周太傅目中闪过一丝满意和赞许之色,右手捋了一把胡须,忽地问了一句:“听闻殿下曾为梁尚书求情,不知殿下和梁尚书是否私下有过来往?”
六皇子摇摇头:“这倒没有。我和梁尚书从无来往,半点不熟。其实,当日也谈不上为他说情。我想到什么,就和父皇说了。”
最可贵的,就是平心而论秉性而行啊!
周太傅看着六皇子的目光愈发温和,却未多言。待六皇子行礼离去后,周太傅才轻叹一声。
六部尚书都是朝堂重臣。他和梁尚书多年同僚,也颇有私交。
宣和帝重武轻文,朝中武将地位颇高,此消彼长,文臣们的地位不提也罢。
梁尚书言语激烈,触怒天子,一把年纪了还挨了一顿廷杖。众文臣凛然之余,不免有些唇亡齿寒的悲凉。
大皇子的侧妃是梁尚书的亲孙女,出了这等事,大皇子一力撇清,令人齿冷。二皇子在圣前说的话,不知被何人传了出来,更令一众文臣心寒。
唯有六皇子,怜惜臣子,冒着被天子迁怒的风险,去梁府探病赠药,全了梁尚书的颜面……
想到六皇子,周太傅忍不住又捋了把胡须,目中闪出笑意。
……
六皇子课业加重之事,很快传到宣和帝耳中。
宣和帝召来几位太傅,问询六皇子课业情形,还下令赏了几位太傅。
几位太傅皆是文臣中的佼佼者,教导皇子们读书素来尽心尽力。得了宣和帝的赏赐后,这份尽心尽力前就得加一个“更”字。
裴皇后私下对程锦容叹道:“小六原本读书就刻苦,现在每日课业几乎翻了一倍,几位太傅对他要求也越来越严苛。他现在埋头苦读,丝毫不弱于要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了。”
皇子们读书,是为了晓事明理,又不用参加科举,往日再辛苦,又能苦到哪儿去?
可现在,六皇子被迫勤奋苦读,都快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来了。
裴皇后颇有些心疼,语气中不免流露了出来。甚至有些嗔怪宣和帝的意思:“小六为梁尚书说话,犯了皇上的忌讳。臣子们最会揣摩圣意,看人下菜。”
这可未必。
程锦容眸光微闪,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低语道:“我倒和娘娘想的不一样。如果皇上真的不喜六殿下,想责罚想冷落,多的是办法。”
“太傅们加重课业,对六殿下要求严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