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帝看了奏折,眉头皱了一皱。转头对身畔的贺祈说道“这个刘御史真是多嘴又讨嫌。”
“皇后怀着身孕,朕就要做父亲了。他却在这儿劝朕纳妾生庶子,真是可恶可厌。”
因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的缘故,宣平帝对庶皇子三个字深恶痛绝。见到这样的奏折,宣平帝心里膈应又恼怒。
贺祈随口笑道“皇上不喜,下口谕斥责一顿便可。朝中众臣自然就不吭声了。”
宣平帝哼了一声“谁敢多嘴,朕饶不了他。”
贺祈露出会心的笑意。
宣平帝登基第五年了。
这几年里,宣平帝以温和的手段一点一点地收服众臣。朝中有几个年迈的老臣致仕,也换了宣平帝信任的年轻官员。
大楚朝前些年一直在打仗,良田无人耕种,被重税逼得没活路的百姓聚众成匪闹民乱的,时时都有。
宣平帝减免税赋,取消抽丁入伍,予百姓休养生息。几年来,也见了成效。尤其是去年,大楚各地风调雨顺,多地丰收。
百姓日子好过了,朝堂里人心安定,宣平帝这个天子的威望也越来越隆。
宣平帝没有下旨,直接宣召刘御史进保和殿,沉着脸孔怒斥“……皇后怀着身孕,此时需要静心养胎,万万不能妄动胎气。刘御史这把年纪,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此时上这道奏折,到底是何居心?”
“是想让皇后心神不安动了胎气,还是想左右朕的心意?”
一把年纪的刘御史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连跪下请罪“皇上息怒。老臣绝无他意,只是盼着皇上子嗣兴旺……”
“子嗣兴旺与否,是朕的事。朕的皇后,自会为朕生子嗣。”宣平帝冷然道“你身为御史,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可。宫中之事,就不劳烦刘御史操心了。”
刘御史“……”
刘御史被宣平帝喷了个灰头土脸,灰溜溜地告罪退下。隔日就告了病,没脸再上朝见人。
此事很快传开,原本蠢蠢欲动想上奏折的臣子们,顿时消停了。
刘御史这一道奏折,确实是暗中受人指使,颇有些投石问路的意思。
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看来,皇后进宫四年,和皇上圆房也有两年了。新鲜劲也该过了。正逢皇后有孕,不能伺候枕席,想送自己女儿或侄女或孙女进宫的,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却未料到,素来温和的宣平帝在此事上如此强硬。
……
宣平帝不欲梁皇后多思,将刘御史上奏折一事瞒了下来。
梁皇后知道此事,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而且,还是从小宫女的闲谈中知晓的。
梁皇后既感动又不安,微微红着眼道“这等大事,皇上为何瞒着臣妾?”
宣平帝细心地剔了鱼刺,将鱼肉放进梁皇后的碗中,一边笑道“这算什么大事。刘御史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被人推在前面试探朕的心意。”
“朕要是容了他,只怕明日就会有一堆奏折劝朕选妃了。”
鱼肉很嫩很香。
梁皇后慢慢吃了一口,轻声说道“皇上后宫只臣妾一个,确实不妥。如今臣妾有了身孕,不能伺候皇上。确实该为皇上选妃了。”
女子怀孕到临盆,还要做月子,加起来得一年时间。难道要让皇上守一年的空房不成。
她这个皇后,应该主动为选妃。
宣平帝似笑非笑地看了梁皇后一眼“你想为朕选妃?”
梁皇后想违着良心点头,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句话。
你我是夫妻,应该坦诚相待。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瞒着朕。
梁皇后心里微颤,半晌抬起眼眸,看着眼眸深幽的宣平帝,鼓起勇气说道“不,臣妾不愿。”
“臣妾不想做什么贤良的皇后。臣妾一心爱皇上,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