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沈若华斜靠在软榻上,摇曳的烛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片刻后,房门被轻声打开,楚恒迅速走进厢房,颔首作辑“小姐,属下查到了。”
“说。”
“府医谢徊,是谢老夫人娘家长兄的儿子,从小就不学无术,本是个纨绔公子哥,可谢老夫人娘家家道中落,谢徊的父亲行商失败跳井自杀,母亲也上吊殉情。他被谢老夫人收养后,找了个医馆做学徒,是个半吊子大夫。”
“几年前娶了一门妻室,生了一个女儿,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外室身孕已有五个多月。谢徊医术一般,前来看诊的病人稀少,也是老夫人体面,让他在沈府做府医,每个月有月俸,医馆赚的银子都是他自己的。”
“属下打听到,前阵子他认识一个地痞无赖,是赌坊请的托,带他去赌坊赌了两天,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为了躲债,前些时候都不敢回家,可是几天前,他欠的那些个银子突然就还清了,钱的来路不明。”
“属下就着钱的来路调查了一番,从和他一起喝酒的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他酒醉后说,钱是发的一笔横财,说他知道了那人一个大秘密,那人为了封他的口,答应他日后衣食无忧。”
楚恒将调查到的一切一一讲明。
沈若华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袖口,“谢徊最近还在赌钱吗?”
“还在赌,输赢各半,输出去的钱最迟第二日就能换上,赢来的钱都花在吃喝嫖赌之上了。”楚恒回。
“他在哪个赌坊赌的?”
“万金赌坊。”
次日
万金赌坊前,一个打扮邋遢的男子正拉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往里头走。
“不行、不行啊李兄,家母、家母说过,打死也不能赌,这、这……”
“诶呦,玩一把能如何,你若担心,咱们就不往大了玩,先丢一钱二钱试试水,是男人就得拼一拼!”李二扯了他半天,见他还是一副犹豫模样,脸一耷拉,不悦道“若你不试,哪来的钱陪我,你刚才撞得我腿都断了!”
李二一手捂着腿,一边做出痛极的模样,好似书生还不答应,他立刻就能躺在这不走。
书生急了“李兄,你你你……你不是说不追究了吗,况且、况且我看你刚才走的挺利索的呀!”
李二面色狰狞了一瞬,“说什么废话,让你进就进!”李二拉扯着那书生死命往赌坊拖。
眼瞧着就要迈进那赌坊的门槛,李二肩头一沉,毫无反击之力,便被扭转了身子,抓那书生的手也疼的松了。
“妈的,谁来坏老子的事!”李二骂骂咧咧揉着肩,抬起头才发现,面前站着个穿玄衣的男子,手里握着一把剑,面色冷硬不好惹的样子。
李二脸色一僵,连忙拍了两下嘴巴,谄笑道“是小的不好,小的不好挡了大爷的路,大爷里面请,里面请……”
李二点头哈腰的往一边撤,那书生见李二被绊住,连忙溜走,钻进人群头也不回。
“诶诶诶!”眼看着到嘴边的鸭子飞走,李二气得眼睛通红,又惹不起眼前的男人,嘴里翕动着无声骂了两句,转头想走。
“慢着。”
李二肩头一沉,苦着脸转身“大爷您、您、您到底想干什么呀。”
从那男子身后走出一个稍矮些的人,穿着黑衣带着斗笠,可从身形来看,是个女子。
那斗笠下传来一道闷声“我有点事想要你帮我做。”她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若你跟我走,这就是你的。”
李二两眼放光,“好好好,您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沈若华无声的勾了勾唇,将手里的银锭丢了过去,打头离开,李二都不用楚恒压制,拿着那银锭咬了两口,便笑开了花,自觉跟着沈若华走。
三人穿过闹市,来到一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