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咦了声,说道“大小姐所言的确有理,我上次见大嫂穿那件衣裳还很是新奇,特意上去瞧了瞧花纹,的确是没闻见麝香味儿,可否把那件宝蓝色的衣裳给我瞧瞧?”
顾氏把手里的团扇给了喜鹊,撩起珠帘走进里屋,接过嬷嬷呈上来的宝蓝色衣裳,还未凑近嗅闻便拧紧了双眉“如此浓郁的麝香气,我上回凑近大嫂,这么重的香气绝不会没有察觉,想来,这衣裳上头的麝香,是后来熏上去的。”
有了顾氏的佐证,饶是佩姨娘也哑口无言,她喘了口粗气,质疑道“兴许是夫人,用了什么香囊遮掩!”
“用香囊遮掩香气的是佩姨娘吧!”沈若华单枪直入,“自从佩姨娘有孕,身上就一直佩戴着一个香囊,每每经过姨娘身旁都闻得到那刺鼻的香味。那小衣听姨娘说,已经绣了几件,既然姨娘日日和这些麝香有接触,旁人怎会闻不出,归根究底,是姨娘自己身上的香囊掩埋了香气!”
佩姨娘胸口一颤,她双眸遥看向眉兰,指着她喊道“那香囊是她要我戴的!”佩姨娘吼道“你休要胡言乱语,那香囊里的香,是老爷特地配给我安神的,根本没有什么繁重的气味。”
“这香囊内的香粉掺了十几种花沫,佩姨娘每日饮用那麻叶,闻得到的怕只是药膳的味道,自然以为那香囊的气味清淡。”沈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珠帘后。
他嗓音清亮,带着少年老成的稳重,他步子稳健的踏入里屋,将手中的粉色香囊丢在了佩姨娘的怀里“香囊里不仅有花粉,还有少量的麝香,若你不信,可以自己打开来看看。”
沈戚突然到来,惊到了杨氏,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若华,见沈若华对沈戚点点头,便知沈戚是她找来的帮手,杨氏心里熨帖不少,她这一对儿女,的确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沈正平下颚紧绷,双目死死盯着佩姨娘手上的粉色香囊,耳边传来沈若华的询问“香囊是父亲给佩姨娘安胎的,那香囊内的麝香和无数的花粉,不知是否也是爹爹的手笔?”
跪在一边的娄棋抬起头说道“老爷给姨娘的香囊,一早就让眉兰掉包了,那香囊里的香粉和麝香,也是夫人让夫人放在其中,遮掩佩姨娘身上麝香气味的!”
沈正平倏地起身“如今种种物证,都指向杨氏,纵然你说得天花乱坠,难不成还能扭曲事实!华儿,为父知道你孝顺,可现如今佩儿也是你的长辈,你怎能为了你母亲,白白让你佩姨的孩子枉死!”
娄棋苦着脸道“老爷,实则佩姨娘的身子因为小产亏损,日后……再不会有孕了!”
沈正平绷着脸,看似无奈的合上了双眼,长叹道“华儿,戚儿,你们莫要要为父为难!”
“爹爹不必为难。此事的真相早已摆在眼前,只是爹爹一直不愿看清。”沈若华走上前,微微颔首,看向坐在床边的佩姨娘,道“其实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佩姨娘不愧是粗使丫鬟出身,身子骨就是比别的姨娘壮一些。”
佩姨娘还以为沈若华是在嘲讽她,红着眼抬起头“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因为妾身身子骨壮,流了一个孩子就不要紧了吗?”
“刚刚小产就能下地,精神如此足的佩姨娘,身子骨怕不是铁打的,还怕日后没有孩子?”沈若华嗤笑了一声。
佩姨娘脸上的恨意一怔,她下意识的看向腹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方才沉浸在一朝从天到底的崩溃,竟没有察觉,自己的身子一点儿也不疼了,就算孩子尚未成型,可小产总归要痛上一会儿,她这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功夫,竟然半点感觉也没有了!
沈若华脚尖一转,朝着娄棋而去,娄棋看着那绣花鞋间停在他眼前,心口嘭的一抖,头顶响起沈若华的问话“方才见娄大人惊慌失措的进来救人,沾了一手的血,却一直没见着接血的盆,佩姨娘腹中将近两个月的孩子,娄大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