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咽了口口水,沉默的转过身,沈若华撩起珠帘走到外室,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她死死将茶盅攥在掌心,眉眼阴郁。
片刻后,天师从里屋走出,沈若华转身看了过去,“好了?”
天师点点头,沈若华脸上绽出一抹笑容,盈盈一俯身,“多谢天师相助,不胜感激,这银两请天师收好,劳烦天师给个住处,改日我让人捧上一盒黄金赠予天师。”
“您客气了。”天师收过银票,心里也安稳了些。毕竟肯接这样活计的天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素日行走不愿与此等人结仇,生怕被报复,但收了这银两在手,他心里也多少能平衡一些。
“我懂天师的难处,能用这术法害人的天师大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不会让天师出事,但劳烦天师告知我,那施咒的天师所在何处?我可遣人帮天师永除后患。”沈若华笑道。
天师大喜,忙把那人所在的大体方位说了出来,“我解了这咒术又添了一味狠的,他现如今怕是被反噬的很重,我可跟着姑娘的人一并前去,除了这恶徒。”
“那就劳烦天师了。”沈若华行至桌案边,提起笔写了一封简略的书信,封好后,开门递给了蒹葭,“你带着这信,前往杨府一趟交给外公,他看了以后便会明白。行事小心些,不要惊动太多的人。”
蒹葭接过书信,道了声“是。”
二人一道绕后门离开了沈府,沈若华放心不下杨氏,打算再去沉月阁看上一眼。
行至院门前,习嬷嬷匆匆赶来,将她拦下,“小姐!”
习嬷嬷喘息不匀,从腰间取出一个丹盒和一封书信,“小姐,方才有个少年进了咱们院子,说让老奴把这东西和书信交给小姐,老奴看着,这书信上,是荣王府的印章!”
习嬷嬷呈给她,脸上的神色稍显慌乱,沈若华迅速接过东西,展开书信阅读。
习嬷嬷不敢窥探信上的内容,只敢打量沈若华的脸色,见她脸色肉眼可见的下沉,心里不禁一咯噔。
“小姐,出什么事了?”习嬷嬷紧张的吞着口水,方才屋中的秽物已经叫她心神不宁,如今荣王府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封书信,荣亲王没什么事给她们家小姐送信做什么!
沈若华折起书信,淡淡道了句“没事,嬷嬷不必惊慌。”
信上所书的内容,大体是丹药之中掺杂的毒药,大都是慢性发作,短时间内无法察觉,等到了时候才会显现,奇的是中此药者,并不会显示出中毒的特征,可谓是杀人于无形。
沈若华心下了然,何氏怕是想借着这一枚毒药,掩盖她施咒害杨氏的真相,只给一颗,是为了不留下任何把柄,届时就算她有所怀疑,也根本不能问罪她和三真观观主。
沈若华闭了闭眼,面上神情狰狞了一瞬,刹那间消去。
她将丹盒以及书信放进袖笼之中,走下石阶,“先去看看夫人。”
习嬷嬷不明所以,快步跟上。
而彼时丞相府内,何氏正悠闲的和两个女儿在庭院之中散步。
“昨儿晚上,我和你们爹爹商量了一下温氏的事,你爹打算送她到外头安置了。”何氏打着扇子,得意的笑道。
白云锦双睫一颤,扭头看向何氏,“温氏再不济,也给爹爹生了个儿子,弟弟都十四了,将生母姨娘赶出府去过活,日后弟弟不是要和爹爹生二心了。”
“白问言沉迷赌术,本就是个半废的人,爹爹为了不落人口舌将他留在府上,已经是对她们母女极大的恩赐,温氏教养出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还要爹爹怎么容得下她。”白云星讽笑了声。
“等温氏走了,让爹爹把白问言移到娘的膝下教着,把他身上的硬骨头都给板正了!”
何氏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心里闪着阴毒的光,温氏在她落魄时百般羞辱于她,害的她一度成了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