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听着,像在盘算着什么,末了他打了个口哨说:“玉儿,回屋去,这几个是客人。”
他一说完,那狗就甩起尾巴转身离去,我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不早了,大家有话进屋说去。”老人家将琉璃盏挂在拐杖上,带着我们几个朝悬崖边上的吊脚楼走去。
任永海问我是不是要留一两个人在外头警戒。我说应该没这个必要,“刚才他要是想对我们不利,一声令下,那条狗起码能连端两人,何必要引我们进屋去?”
次旺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妙。
我指着晕倒的强巴说:“算了,强巴都晕过去了,真要是出点事,咱们还能丢下他跑了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一个破竹楼吗,还能藏了什么妖怪。”
我走到巨犬扑食的地方,想看清白尾狐的真面目,不料地上只剩一摊被开肠破肚的烂皮毛,早就看不清那畜生的原貌。那畜生还未来得及向我发难,倒成了旁人的腹中美餐,想来死得也挺凄惨。我叹了一口气,转身领着大伙走进了吊脚楼中。
刚一进门,就瞧见屋檐底下停着一头巨犬,它半躺在走道上,直勾勾地盯着我们,油亮的皮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不祥的信号。我们几个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该退。
“傻站着做啥,不咬人,你们进来就是了。”老头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我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从巨犬身边跨了过去。
他的竹楼比想象中要简陋许多,进了门只看见一张四脚桌和角落里的小床。老人站在桌边,指着桌上的茶水说:“我这长年累月也没个客,你们要喝水自己倒,杯子只有一个。”
说完自顾自地坐到了床沿上。他这屋子只有七八平方米的样子,我们几个人一起涌进去之后显得格外拥挤。
“强巴怎么还没醒,不会是掉魂了吧?”次旺将强巴平放在地上,使劲掐了掐他的人中。
强巴倒吸了一口大气,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一看见我们几个就喊道:“妖怪,有妖怪,大象那么大的妖怪,吓死我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过是条狗。”
他惶恐地看了看四周,又见屋外一直抬头的玉儿,一下子跳了起来,道:“这是什么狗,哪有这么大的狗?”
“呵呵呵,玉儿是疯人村出来的独苗苗。这要是搁在当初,也算是犬王啦!”老头摸了摸山羊胡子,问道,“后生,我这把老骨头与外面的人早就断了往来,你摸上门来,是为了啥事?”
我见老人家开门见山,也就不打算隐瞒什么。直接从古墓中遇到千年古尸说起,到一路寻踪找到黑云寨,包括途中旦增发疯等事情都说了一遍,最好还加了一句,请他指点一二。
老头子面色一沉,说道:“你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想必是做过不少功课的,只是你们来错了地方。”
“此话何意?”
“你们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做疯人村吗?”
我们几个纷纷摇头。
“还请示下。”
老头子摸摸了床边的一个玻璃瓶,拧开盖子,反手一倒,只见从瓶子里掉出一个圆溜的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问,只见他把那倒出来的虫子放在掌心中,张开了口,我以为要说话,不想老头子居然一仰头,将虫子吞了下去。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您怎么吃虫子?”
老头并不答理我,他迅速地咀嚼起来,嘴里嚼得嘎嘣乱响,跟嗑蚕豆一样,许久才说道:“多年习惯,唯有此虫可以克制体内之毒。”
“毒?”
“对,毒!”
我听他这口气,似疯带邪,心中打起了边鼓,走上前去试探道:“您中了什么毒?”
“一种与身俱来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