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寨主这劈头盖脸地一顿斥责,总算是替韩少恒解了围,于是韩少恒偷偷地向三叔投去了感激的眼神,可是他所看到的却是韩寨主瞪向他的目光。
见到这个目光,韩少恒一缩脖子,便又猫到陆远的身后不再讲话了。
韩少恒这边一不讲话,屋子里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看着众人那惊慌失措的表情,韩夫人此时也是焦急万分,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心忧虑地冲着大伙儿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老韩的病才刚刚见到一点起色,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呢,这可是两百人的大疟疾呀!谁人能治得了啊?”
她这头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其他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陆远身上。
这些像聚光灯一般的眼神,看得陆远是浑身发毛,于是,他不自觉地便咬了咬后槽牙,又偷偷地瞄了一眼韩寨主。
他这一瞄之下才发现,韩寨主此时也正目露精光地看向他呢。
只见韩寨主朝着陆远轻轻一颔首,随即便声音恳切地说道:“陆先生啊,看来此事还是得拜托你了,只是,不知道这近两百人的疟疾,是否和寻常的治法一样呢?”
陆远这头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回答呢,就听到他一旁的李时珍突然挺着肚子跟韩寨主说道:“韩伯伯呀,你这可就难为我大师兄了,要知道,这么大规模的疟疾,其中必然有一些错综复杂的证型,且不说大师兄得一个个去详细诊断,可就算是真的能诊断出来,有些疟疾类型也根本找不到治疗方法啊!我爹爹就曾经告诉过我,他说,除了正疟以外,其他的疟疾都是很难治好的。”
李时珍这番话一说完,韩寨主等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们哪里懂得医学啊,他们还以为凡是疟疾都大同小异呢。
因此,当李时珍告诉他们这其中有这么多困难的时候,大伙儿一瞬间就变得不知所措了。
于是,他们一个个再一次神情紧张地看向了陆远。
看着这一双双既怀着担心又充满期盼的眼神,陆远转过身来就敲了李时珍的脑袋一下,同时他瞪着眼睛便回了一句:“嘿,我说你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治不了那么多种疟疾呢?”
他这句话一说完,众人刚刚变得紧张的心情忽然间又轻松了下来,失措眼睛也跟着变亮了许多。
“那你说,你治得了吗?”李时珍显然不相信大师兄真的能破解掉那些千古难题。
“我……,我怎么知道!!”陆远插着腰就硬生生地回了他一句。
听着那理直气壮地回答,李时珍一时间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大师兄说这种不靠谱话的时候,怎么还这么有底气呢?
随着陆远这头的话音一落,众人刚刚明亮起来的眼神也跟着落寞了下去。
眼看到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了,陆远气呼呼地就用手推了一下李时珍的脑门,然后又跟着补充了一句:“我试试总可以的吧?难不成大家就这么等死吗?”
这一次,陆远的回答仅仅是点燃了韩寨主心中的火苗,其他的人眼睛却并没有再次亮起来。
韩寨主心里很明白,别看这个陆远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话也显得极不靠谱,但是他若肯说出试试这样的话来,那就说明这件事的希望还是不小的,于是他的眼神便在一片昏蒙中渐渐恢复了光芒。
李时珍明显对大师兄地回答并不感冒,严谨的家风告诉他,对待患者,对待病情,一定要认真仔细,不能信口胡说,可是大师兄这个人,却总是一反常规,要么说起话来信誓旦旦不留余地,要么就是吊儿郎当漫无边际。
对此,李时珍一直想出言反驳,可是大师兄那蛮横无理的样子,又总是让他话还没出口呢,气势就先输了一半。
于是,李时珍便准备先好好组织一番自己的语言,再去跟大师兄进行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