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谊汐性格很倔犟,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前世玩象棋,即使剃光头,也要走下去,绝不认输,万一对面耗不起,撑不下去了吗?
回了一趟匠营,朱谊汐除了视察流水线外,主要再做了三件事。
首先,加餐,要求午餐必须加上鱼汤,或者肉汤,收买人心。
其次,大练钢铁,增加钢铁产量,为建造火炮条件。
最后,进行最为重要的标准化。
何为标准?
例如,长枪的枪头,必须一样尖锐、粗细,弩箭长宽也要一模一样,说白了,建造制式武器。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因人而异,好的好,坏的坏。
帮助工匠标准化的,就是量尺。
尺寸相同,自然就标准了。
虽然只是初步改造,但已经足以让匠营焕然一新。
安排好后,朱谊汐迫不及地去往了泾阳县。
泾阳隶属于西安府,在西安城北边,相隔不过百里,可以说相当接近了。
纵马而奔,第二日就到了。
其实,王徴的住所,并不难打听,实在是他太过于有名。
向导感慨道:“王佥事是天启年的进士,五十二岁中了进士哩,在泾阳很是有名,之前匪乱,他团结乡兵抵御乱匪,而且,还募集钱财,数年间,修建了一座景堂阁。”
“十里八乡许多的乡民,都信了这个景教,乡绅们很是不满,都指责他数典忘祖,但其身份较高,都奈何不得。”
“进士?景教!”
朱谊汐皱起眉头,随即又一喜。
这不就是信仰基督教的精英吗?
“王佥事如今年岁多大了?”
“七十五了吧!”
向导也有些记不清,直接道:“反正是一把年纪了,威望很大。”
进了镇中,就见一条溪流,水流较为湍急,约莫一丈多宽,数十里长,望不到边。
而新奇的是,借助于水流,其上竟然放置了一台舂米机,或者说是锥机,其上下抡起,不断地捶打着,百姓们不时地放下小麦,碾碎再收起。
可以说,这样的一台机器,日夜不停地足以省却大量的功夫。
“这——”朱谊汐惊了。
利用水力来劳作,整个陕西,怕只有这里吧!
除此之外,河流两旁,竟然有数十个水车,源源不断的输送水流,即使是再远的坡地,也得到了很好的灌溉,小麦涨势喜人。
入了镇中,他又看到了水钟。
巨大的西式钟表模样,但却刻画中中式的时辰,显得极为和谐。
乡民们也能粗略的看懂,明白时辰。
“果然,此人没错了。”
朱谊汐大喜,忙不迭而去。
找上了门后,恭敬地问道:“请问,王公在吗?”
王宅在整个泾阳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庞大,说是宅院,其实就是一座庞大的庄园,占地是极大的。
“我家主人正忙着,您稍等片刻!”
人靠衣裳马靠鞍,一见几匹俊逸的马匹,以及华衣贵服,仆役就上了心,忙开了门,迎了进去。
穿过院中,朱谊汐又见到水井。
而且,竟然是一副安装着轮轴的水井,即使是柔弱的女仆,也能摇着井把,缓缓地提水上来。
看到这,朱谊汐完全佩服了。
这位王徴,简直是器械大才,真是找到宝了。
初中物理的轮轴,可是让人印象深刻啊,此中果然有大佬啊!
等待了一会儿,朱谊汐终于见到了年迈的王徴,王良甫,此时,他已经头发全白,但精神依旧矍铄。
见到是位年轻的郎君,王徴微微点头:“老夫刚才去做了水铳,轻慢了贵客,还望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