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立马提醒了多尔衮。
他声音洪亮,语速急促道:“让钦天监汤若望来见我。”
一旁的几人则面面相觑。
很快,身穿官袍,胡须黑黄色的汤若望,急匆匆而来,满口的汉话, 比多尔衮还要标准:
“钦天监正汤若望叩见摄政王殿下——”
只见他双膝跪地,脸上写满了恭敬。
在明末清初,双膝叩拜是传教士们必须遵守的准则,后来乾隆时期的单膝下跪,无外乎英国人看清了清朝虚实,无所畏惧罢了。
“此物你可识得?”
范文程将棱堡之图,交给汤若望。
汤若望起身, 略微一看后,一楞神:“启禀摄政王, 此城在欧罗巴,名唤棱堡,在尼德兰地区盛行,低地人用来抵抗西班牙人的——”
“只是,这种城池怎么会在大清?”
刚林在一旁翻译,多尔衮脸色难看。
范文程甩了甩衣袖:“如此看来,此物乃是从你们这些传教之人弄出来的……”
此话诛心,汤若望忙拱手道:“范学士,在澳门有些许多的工匠,或许是弗朗机人的图纸——”
说着,他对着多尔衮道:“摄政王,我们这些传教士虽然与弗朗机人长相相似,但却是朝鲜、清人之分,相差万里……”
“好了!”多尔衮摆摆手道:“汤监正一直在京城,肯定与明人没关系。”
范文程见此,也不再多言。
“此等棱堡,可有法子攻克?”
“摄政王,棱堡对于火炮有极大克制性, 只能一点点的磨下,等其兵尽粮绝。”
汤若望一五一十道。
听闻此言,多尔衮的脸色更加难看。
“下去吧!”多尔衮沉声道:“火炮的督造,还得麻烦你了。”
殿中的气氛,瞬间陷入到凝重之中。
“南京,朱谊汐,一定要拿下。”
多尔衮目视众人,咬着牙说道。
在他心里,此人与其他明帝不同,竟然如他们大清一般重视火炮,而且对于弗朗机人也不吝啬使用,着实是心腹大患。
接下来讨论的,无非是钱粮,征兵,水利等问题。
直至下午,忽然有来自盛京的快马军情。
“宁海城遭受数千明军偷袭,数城沦陷——”
双手握着军信,刚林感觉手在颤抖,其上的满文看起来,怎么那么可恶。
他偷看一眼多尔衮,后者轻量级,双目圆睁,仿佛要挖出他的心肝而食。
另一旁的几人,只要低着头,悄悄拉开了距离。
“宁海城(金州卫),奉天府的宁海城——”
“明军怎么去了宁海城?”
“可能是从山东,亦或者从海面上去的吧……”
刚林哆嗦道。
“让盛京即可清剿,若是出了差错,直接喂狗。”
多尔衮毫不留情道。
“摄政王,如今奉天府兵力匮乏,想必是明人窥探到了机会,故意坐船而往,就是想要咱们撤军,声东击西——”
范文程思索之后,脸色极为难看。
“虽然九成的八旗入关,但还留下万余人,清剿一会儿乱兵是够了。”
刚林开口道,满脸的自信:“奉天府可没有棱堡。”
“摄政王,可不能大意,毕竟是龙兴之地!”
“奉天府还有不少人,足矣。”
多尔衮一锤定音。
范文程等还想再说,但终究是没有言语。
在入关时,满洲八旗的精锐骑兵四万余人,还有自己的忠实马仔——蒙古八旗一万五千人,认贼作父的汉军八旗三万余人。
贪生怕死孔有德率领的“伪军”二万余人,各旗包衣、外藩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