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看到他离开了,那背影看起来歪歪斜斜的,可我并没有想要上前去搀扶他,我觉得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自作自受,是他应得的报应,所以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他都再也没来找过我。
而我内心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愧疚,我同样也并没有觉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是伤害了他,我只觉得我的话语还不够尖锐,我觉得我甚至应该提前组织好语言,将那些语言磨练的像刀剑一样,等到我真正说出来的时候,直接给他个万箭穿心,让他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最好是让他痛哭流涕的跪下来向我忏悔,可让我遗憾的是,那个男人转身的背影仅仅只是有些落寞罢了。
而走的时候他甚至还没忘了将那些身材好的女孩的联系方式交给我,我并没有见到他所谓痛哭流涕的对我忏悔,我只是觉得对方太累了,只是想要再回到他那座小小的钟楼里面去大睡一觉,而在睡之前他可能会吃饱喝足了,将那些白兰地威士忌能喝的全喝了,然后呼呼大睡一场。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就会完全忘记那一切,紧接着就再度满血复活,说不定还会继续来找我。不过到了后来,我并没有等到那个男人过来找我,而且我也并没有觉得失落,因为我压根就不需要。
在我看来,我真的不想再见到副校长那个家伙,如果昂热校长同意的话,我随时可以立刻离开卡塞尔学院,又或者是副校长离开卡塞尔学院,总之在我看来在卡塞尔学院里面,两者只能留其一,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然而直到后来那个变态老爹在一个下雨的深夜给我送来了一封信,那是一封很长很长的信,他在信里面说了他以前并没有对我负起一个父亲应该有的责任,他说他无法弥补我受到的伤害,同样也无法弥补我母亲所受到的伤害。
但在那一刻他却说了当初离开的理由,然后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暴怒了,他在信里面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爱上过我的母亲,而生下我也是一场极为错误的选择。
那一刻可想而知我的愤怒,我甚至已经不满足于踢爆他的裤裆了,我甚至想要踢爆他的脑袋,这简直就是一个禽兽啊,他甚至没有想要丝毫的忏悔,如果这真是他的解释的话,那一刻我真的是心灰意冷了。”
施耐德在这一刻不由得看向曼施坦因,“那你又是怎么做的呢?是直接怒气汹汹的推开门迎着暴风雨,然后一脚踹开他的钟楼,去踢爆他的脑袋了吗?”
曼施坦因摇头,“我并没有这么做,首先我也没有这个实力,我是怀着怒气看完了那封长信,但同样也是在我看完整个信的内容之后,我的怒气一点点的减弱了。
这真的是一件无法相信的事情,但的确在我眼前发生了,我甚至能够亲身体会到自己的怒气在一点点减弱。
同样也是在我看完这封信的所有内容,我才知道那个所谓玩世不恭的副校长,那个一直吃喝摆烂的男人,他的内心一直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风暴,或许他正是通过那种方式才以此来逃避现实,只不过他伪装的太深了,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痛苦,包括我的妈妈,也包括我。”
曼施坦因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显得非常深沉。
似乎陷入了久远而痛苦的回忆。
他下意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想要点燃,然而那根嘴角上噙着的烟却颤颤巍巍,甚至连手也颤颤巍巍。
施耐德上前为其点燃,这才将烟点着。
曼施坦因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深深吸了一口,两口,三口……
施耐德并不着急,而是慢慢等待着,同样抽起手里的烟。
档案室里,两个分别戒了十年烟的家伙,在这一刻喷云吐雾,却没有任何人来打搅他们。
或许是曾经痛苦的经历,两个抽烟的男人,竟在这一刻生出奇特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