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钟,沈校长笑了。
傅松看到沈校长笑了,咧着嘴傻傻地笑起来。
老子又过了一关!
“小傅,坐。”沈校长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起身相迎。
傅松在葛寿文旁边坐下,安静地等着老大发话。
“小傅,你的想法葛秘书刚才跟我汇报过了,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对,我没事儿的时候瞎琢磨的。”
沈校长笑呵呵道:“瞎琢磨的?哈哈……。行吧,这事儿我同意了,我会通过市里跟农委协商,问题不大。”
嗯?这就完了?
扭头看了看葛寿文,葛寿文却目不转睛地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仿佛上面有娘们儿似的。
傅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正打算告辞,沈校长示意他不要急,指着葛寿文道:“小傅,我给你配个搭档,葛秘书,你们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我希望你们能精诚合作,为咱们沐城大学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他娘的,居然给老子派了个钦差、管家婆,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心里腹诽不已,脸上却露出激动的笑容,傅松抓着葛寿文的手,用力地摇啊摇:“太好了葛秘书,有你替我保驾护航,我就没了后顾之忧!”
葛寿文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啊,傅老师,是啊,是啊。”
傅松感觉今天葛秘书不怎么在状态,难道他不乐意跟自己搭档?
不应该啊,老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近跟他关系搞得也不错,他不应该讨厌自己啊……
哦,明白了,葛秘书不想当“猪倌”!
哈哈,这就是知识分子的臭德性,这是一种病,得治!
等傅松离开后,葛寿文没有动,依旧低着头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
沈校长望着葛寿文的额头,头痛不已。
葛寿文是沈校长老朋友的小儿子,沈校长和葛父都就读于西南联大物理系,在学校的时候关系就非常要好,葛父甚至还救过他的命。
抗战胜利后,俩人同在北大担任助教,49年同时參革命,50年同时入的党。
在生活中,俩人是邻居,沈家和葛家是通家之好。
可惜,葛父和葛母在动乱期间去世,两个哥哥姐姐也都当了知青,只留下正在上初一的葛寿文。
沈校长运气不错,没有受到波及,就把葛寿文领回了家,亲自抚养教导。
可以说,在沈校长的眼里,葛寿文就是自己的大半个儿子。
后来葛父平反,沈校长托关系将他送进北大中文系。
葛寿文毕业后跟他父亲一样,留校担任助教,第二年又担任政治辅导员。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沈校长的缘故,他当时是物理系副系主任、副校长。
去年下半年,他调到沐城大学担任校长,就把葛寿文带了过来,担任自己的秘书。
带在身边亲自调教了一年多,葛寿文进步飞快,虽然依旧有些稚嫩,但沈校长觉得可以把他放出去独立面对风雨了。
而且有他在一旁看着扶着,只要葛寿文有心努力,前途绝对没得说。
做这些沈校长心甘情愿,见了马克思后,他觉得自己可以毫无愧疚地拍着胸脯对老朋友说,老子尽力了!
只是,这个葛寿文啊,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关键时候就有点拎不清了?
刚才傅松来之前,沈校长让他去校办养猪场兼职,他居然说养猪低人一等,没面子,丢脸!
岂有此理!
老子当年跟你爹在联大时不仅养过猪,还因为怕鬼子轰炸让猪跑了,整宿整宿的跟猪睡在一起。
老子们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很光荣!
他娘的,还没让你去亲自养猪呢,你就先尥蹶子了,想干什么?想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