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高骡子的骡子,拖起车来就省事多了。
马上过年了,也找不到修车的地方,所以只能把吉普车停在镇卫生院的大院里,谁让这离大道最近呢。
又见到了汪静,只是她的状态显然不太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傅松记得傅冬说过,她男人经常打她。
“怎么搞成这样?”傅松皱眉问道,毕竟是老同学,如果没看见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他就忍不了。
“我离婚了。”汪静笑着道。
傅松看得却有些心酸,点头道:“离得好,早就该离了!”
汪静又道:“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值班,过完年我就去南方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傅松听得一愣:“去南方?去哪?”
汪静道:“我有个姑姑在羊城,我去投奔她。”
傅松问道:“上了这么多年学,好不容易端上了铁饭碗,舍得吗?”
汪静环顾了一圈,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他打我,我公公威胁说让我在这里寸步难行,我婆婆往我头上浇大粪,院领导也给我穿小鞋,我爹娘死得早,我也没有能给我撑腰的兄弟,呵呵,老同学,你说我该怎么办?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傅松脸色铁青道:“那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有困难找政府……。”
说完,傅松都觉得这话实在可笑。
汪静流着眼泪笑道:“找政府?我也报过警啊,但派出所的说这是家务事,他们不好插手。我不死心,甚至去县里找了妇联,你猜他们怎么说?两口子吵架拌嘴,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呵呵,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道啊,女人谁都靠不住,要靠只能靠自己。”
傅松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问道:“你到了羊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汪静跟着抬起头望着天,深吸了口气道:“我姑姑也是普通人家,先去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去深圳,听说那里一切都是新的。”
傅松不忍心说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个事实,不过她说的也不完全错,相对于内地的其他地方,深圳确实对普通人更为友好,去那里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我在深圳有些朋友,你如果需要的话,给我打电话。”傅松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当年在自己最饥饿的时候,是她隔三岔五的给自己窝窝头吃,他至今都记得窝窝头上还带着她的体温,那时候的窝窝头真的很甜很香,咬上一小口都能把舌头咬下来,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汪静白了他一眼:“你啥意思?瞧不起我?觉得我不能闯出名堂来?”
傅松有些哭笑不得,她还是那么要强,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只好道:“没听说过多条朋友多条路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你遇到什么困难,是吧?让你拿着就拿着,再啰嗦我可就翻脸了!”
汪静到底是接过了名片,低着头看了一眼,道:“老同学,谢谢你。”
……
回去的路上,傅松很不开心,一想到汪静的遭遇,就很想把他男人打一顿。
回到家,看到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们在院子里闹成一团,他的心情仿佛冬日的冰雪重见了阳光,一下子就好了。
大姐家的小儿子李焘撵着那只肥硕的大公鸡,嘴里喊着:“冲啊杀啊!”
这小子肯定是战争电影看多了……
傅康跟在李焘屁股后面,疯得满脸通红。
傅声远又跟在傅康屁股后面,没心没肺地笑啊笑,梁希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生怕宝贝儿子磕着摔着。
老二家的傅蕊和二姐、三姐家的闺女在跳皮筋……
这些孩子就是未来啊!
吃午饭的时候,坐了两大桌子,小孩子们你争我抢,不亦乐乎。
等吃得差不多了,傅松突然道:“今天咱们一家人都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