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此时此刻,既心痛,又生气。
心痛是因为她一个堂堂的大学生,怎么会在这里工作?
尽管他对酒店服务员这份工作没有任何歧视,但却始终觉得,这种什么人都能干的工作不是一个大学生该干的。
就像后世那么多清华北大的博士削破脑袋争着抢着去基层当公务员甚至去中学当老师,这跟五六十年代知识分子上山下乡不是一回事,绝对不值得称颂。
相反,傅松认为一群博士总想着去当“官”和当中学老师,这是中国社会和中国高等教育的耻辱!
生气是因为她以前是多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子,居然为了工作委曲求全,尤其在她喝下那杯酒的时候,他气得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你怎么不把酒泼他脸上?为什么不掀翻桌子,一酒瓶子甩到他脸上?你为什么不能骄傲地转身离开?
桂凤太了解傅松的脾气了,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生气了,至于他为什么生气,她心里门儿清,正因为清楚,所以她才惴惴不安。
她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甚至想转身从这里跑出去,但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她不想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傅松不想训她,转过身笑着道:“她是我的学生,我是她的老师,各位要不给我个面子,这事儿就算了?”
“你又是哪根葱?一边凉快去,否则……。”小平头的同伴指着傅松恶狠狠道。
小平头一把将同伴的手按下,上下打量着傅松,笑道:“这位老兄看着面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师生相聚了,我们走!”
“高总……。”
“走!”
傅松皱了皱眉,就这么走了?难道拿错剧本了吗?
他刚才虽然说话客气,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善了,敢欺负老子的学生,还是老子最喜欢的课代表,那就得承受老子的怒火。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时,小平头已经带着人鱼贯出了酒吧。
呵呵,老子还没发话呢,你们就这么走了?至少要给我的学生道个歉吧?
傅松正要追过去,不料胳膊突然被桂凤拽住了。
“你松开!”
桂凤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道:“傅老师,你别去了!”
傅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能就这么算了!”
桂凤咬着嘴唇用力地摇摇头:“傅老师,你要是为我好,就到此为止好不好?我求你了!”
傅松仰天长叹,恨恨地把她的手甩开。
另一边,小平头一伙出了酒吧,同伴快走几步追上他,嚷嚷道:“高总,我们人多,怕什么,削不死他!”
小平头哼了一声:“人多有个屁用!有些人不是我们能惹的。”
另一个同伴疑惑道:“不能惹?高总,他自己都说了是个臭老九……。”
小平头白了他一眼:“你长点脑子行不行?你看看他的穿着打扮,那能是一般人吗?”
同伴不服气道:“我看也不咋地啊,您这一身行头里里外外一万多块钱呢。”
小平头被他气笑了,停下脚步,恨铁不成钢地拍拍同伴的脸:“你是不是酒喝多了眼花了?他那身行头是定做的,我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他腕上的那只手表,他娘的好几百万呢!”
“啊?”同伴张大嘴巴,倒吸了口凉气。
小平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今天不该喝那么多酒,刚才孟浪了,否则就能跟人家结交一番……,算了算了。”
傅松自然不知道小平头他们在外面说些什么,他此时也正在为他们一伙突然离开而困惑不已呢,如果让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一身行头立的功,他绝对会哭笑不得。
桂凤安排完下属打扫卫生,又安抚了一番客人,这才来到傅松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