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枪声停止。

鲍里斯还屹立在陆澄的面前。

仪式法阵上，黑豹女德西玛和天师都是汗如雨下。

——劳伦斯第二枪打碎的或许是海山、哲尊萨满这些已经失去躯壳的魔星之魂。

德西玛的灵魂还好好的在复活节彩蛋之中，陆澄能够理解她的惊魂犹悸。

——可天师流什么虚汗？

“章天师，你已经背叛了唐人和天师一脉，把自己的灵魂交付给了鲍里斯？”

陆澄老虎吃人般的目光落到天师的脸上——他默算，鲍里斯的复活节彩蛋曾经空出二枚，一枚是雷藏背叛后上交的灵魂；看来，另一枚如今已经也填满了。

“我，我知错了。

陆澄，念在我们都是唐人的分上，饶我性命吧。我死了，天师一脉的香火就断了！”

赤帝幻方已经离开了灵脉枢纽的位置，三个充当钥匙的存在已经不再被汲取灵力，天师和德西玛都停止了降解为血水的过程。

可仪式法阵的黑绳还在，他们两人都只剩下上半身，无法挣脱，无法自卫，也无法加入任何一方的战斗。

陆澄对章天师回以蔑视——如果不是鲍里斯需要天师做钥匙，这个唐奸可能还要向自己突施暗算呐！

天师的祖先都不会认章未济这个后代，陆澄绝没有认他这个同胞的怜悯，汪掌柜的骨头可比章未济硬上十倍！至于天师的传承，等陆澄取回鲍里斯的那枚天师印，再和里面的前代天师传承沟通。

“陆澄，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黑豹女德西玛则道。如果灵魂仍然留在她的身躯，死亡之后还能回归白帝刹土，可如今她灵魂囚禁在鲍里斯的复活节彩蛋，那就只能随着彩蛋破灭而破灭。

她唯有相信陆澄能代替自己杀死劳伦斯，为瓦邦一族复仇，去相信一件自己根本不可能再看到的事情。

——如果，她能够早十年见到陆澄，或者见到智多星，或许就能少杀许多无辜的人。可惜，错过就是错过了。

陆澄向德西玛点头。猫眷祭酒会对族人负责到底。

“砰。”

劳伦斯的第三声枪响，黑豹女德西玛的上半身僵扑在广场上。这次劳伦斯击碎了德西玛的彩蛋，她的灵魂湮灭。

——他又少了一个死敌。不过，干他这行的，就像拍一部系列电影，永远会有新死敌源源不断出现的。

“撕！”

怙主和怙主夫人扯开黑绳，都从仪式广场里站立起来——凭两位虚境神灵的力量，没有了赤帝幻方，这个法阵已经不能制约它们了。

劳伦斯和鲍里斯的眼皮都是一跳。

不及鲍里斯开口，怙主已经合十道，

“通天巫，我曾欠你三个人情，已还二个。这最后一个，我也还了。

——我不会帮助这里任何一方，你不必担心腹背受敌。”

说着，这白骷髅牵着夫人骨手，从仪式法阵里走了出来，揽起那欣喜啁啾的藏狐放在怙主夫人怀里，掠过陆澄的肩头，走到陆澄身后和巫王之墟的门前。

而此时，摩天楼般的赤帝幻方也已经完全进入了巫王之墟门中。

劳伦斯默算，这骷髅无法禳解伊尔匕首的黑泥“此世所有之恶”，怕是丝毫没有杀死自己的把握，才故意示弱。

他也不愿意任务之外横生枝节，便选择暂且无视这个死敌，然后手指扣动扳机，又打烂一枚复活节彩蛋

——章天师的魂飞魄散，横倒在仪式法阵上。

天师一脉，六十三代至此而绝。鲍里斯寻觅的三把钥匙也一把不存了。

——劳伦斯的小网兜里，还有三枚复活节彩蛋。

陆澄想，原数应该九枚，劳伦斯已毁了四枚，那还有二枚不在这里。

他知道有一枚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