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晌午,孙氏和鲍素云这妯娌两个的心便揪得越发的紧。
“三嫂咋整啊?我一想到爹马上就要过来,我这心就砰砰的乱跳啊,眼皮子也跟着乱跳,我可真是没出息啊!”鲍素云道。
孙氏也是苦笑,“我也一样,方才最后一碗菜差点忘了放盐。”
鲍素云叹口气:“哎,早晓得这么担忧,先前就该管住我自个的嘴不去跟老五说这件事儿,咱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糊弄过去了,何苦这会子遭这份罪。”
孙氏却不认同这话,“素云啊,我从前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能息事宁人就最好,可晴儿用很多事情教会了我,不该忍的事儿就一定不能忍,所以等会甭管发生啥,咱都得沉住气啊!”
鲍素云从孙氏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叫做勇气的东西,莫名的,她竟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
“好,咱沉住气来,弯着腰做了十几年的软包子媳妇,咱也该挺起腰板了。”
……
堂屋里,老杨头和谭氏都到了,谭氏还是被杨永仙亲自驮过来的呢。
老太太可开心了,抱着杨永仙的脖子一路穿过村子来了村口的杨华忠家,耳边听到村里人的打招呼声,老太太觉得自己神气得不得了。
而老杨头跟在身旁也是与有荣焉。
这会子,堂屋里的桌子摆好了,老杨头和谭氏坐了主位,杨华忠杨华洲以及杨永仙他们纷纷落座。
孙氏和鲍素云将一碗碗农家菜摆上桌,每一碗菜都很实在,让人一看就下饭,且能感受到烧饭人的诚意。
老杨头暗暗点头,很是满意今个这样的小团聚,小聚餐。
“老三啊,酒呢?赶紧把酒拿上来啊,今个你爹我高兴,你们几个除了永仙,都得陪我好好喝几盅啊!”
杨华忠连连点头:“好,一定陪爹喝,喝个痛快。”
杨华洲道:“不是喝个痛快,是要喝个明白,糊涂酒喝的没意思。”
老杨头看了眼杨华洲,道:“老五这是咋啦?啥叫明白酒啥叫糊涂酒啊?”
杨华洲咧嘴笑了笑:“这话该我问爹啊,爹是明白人,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老杨头更纳闷了,侧过身来打量着杨华洲:“老三今个这是咋啦?说话咋阴阳怪气的?你到底想说啥?这还没喝上呢你就醉了?”
杨华洲咧嘴,只是笑,却不再说话。
老杨头皱了下眉,方才的好心情突然就有点不好了。
杨华忠朝杨华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抢着说,杨华洲便索性闭了嘴。
老杨头也不吭声了,坐在那里垮着脸。
这时,杨永仙站起身来,双手举着一只斟满了酒的盅子送到老杨头面前。
“爷,今个这第一盅酒,孙子陪您喝,孙子敬你!”
“多谢爷这些年对孙子的抚育之恩。”
杨永仙说完,仰头把酒灌了口中。
刚尝第一口酒味儿,他就受不住了,呛得眉头紧皱,咳了两声。
然后牙一咬心一横,仰头将盅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一条燃烧着的火线,顺着喉咙一路往下,烧到了他的胃里,五脏六腑火辣辣的,就跟着了火似的,难受得紧。
杨永仙当真不能理解,酒这种东西又苦又辣,为啥那么多人喜欢?
反正他是真的受不了!
主位上,老杨头看到杨永仙此举,一脸错愕。
等到他反应过来试图阻止,已经晚了。
“永仙,你这是做啥啊?你一个念书人好端端的喝啥酒?快些别喝了!”老杨头赶紧呵斥道。
谭氏道:“你呵斥永仙做啥?难得咱大孙子懂事,主动敬你酒,你就算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