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兵败身死!
奚斤被困于怀县!
宋军席卷河北!
壶关被破!
晋阳守将安同投降!
这一切,都将北魏太子……不,现在是北魏皇帝的拓跋焘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几个月,身在平城的拓跋焘经历了数次大喜大悲。
当拓跋嗣带着决绝的态度离开平城御驾亲征时,拓跋焘已是打算咬着牙扛起这一切。
后来拓跋嗣一封疑似绝命的书信被丘堆带到平城,拓跋焘已是决定带领大军向东方迁移王庭。
接着又是刘裕突然驾崩……
这份上天送给北魏的大礼让拓跋焘松了一口气。
他相信自己的父皇能大胜宋军,将北魏带到从未有过的巅峰!
理想很丰满, 现实很骨感。
就在拓跋焘开始憧憬北魏的未来时,坏消息却接踵而至。
几乎是片刻间,拓跋焘就发现国土已经沦丧大半,北魏从那个和刘宋双分天下南北对立的强大国家瞬间变成了只能蜷缩在北方的丧家之犬。
随着拓跋嗣的尸体被宋军送回平城,拓跋焘也知道了对面的敌人究竟是谁。
刘义真……
上次听到这个名字时还是他在关中击退赫连勃勃的时候。
为了赌气,也为了证明,拓跋焘在那之后亲自带兵前往草原攻击柔然。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刘义真不过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人,甚至连对手都称不上。
毕竟那时候刘裕还是晋臣,而非宋帝。
但现在,一个之前他从未放在眼中的人却是带兵扭转了局势,让拓跋焘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这让他心中极为不是滋味。
好在……
拓跋焘还是接受了他父亲拓跋嗣留给他的遗产。
因为拓跋嗣在上党郡有意无意的坑死了大批鲜卑贵族,他们的牧场、族人都被拓跋焘在后方收编。
北魏被削弱了,拓跋鲜卑的势力却是暴涨。
也正是因为如此,拓跋焘还抱着一线希望。
此刻拓跋焘面前还有两人。
一个是崔浩,一个是长孙嵩。
两人一个出自汉人世家,一个出自鲜卑贵族,正是北魏国内现阶段两大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他们和北魏皇室早已深深纠缠在一起,所以此时早就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分彼此。
而且崔浩与长孙嵩也在相互牵制。皇权、鲜卑高层、汉人世家在此时相当的微妙。
“相父。”
拓跋焘已经按拓跋嗣信中交代的那样认崔浩为相父,拜为宰相, 此时的崔浩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我大魏乃生死存亡的时候,可有什么办法延续社稷?”
打, 拓跋焘不是没想过。
可是一想到北魏这边已经来到谷底的士气, 再想想高歌猛进的刘宋。拓跋焘不认为现在继续去和刘宋硬拼是个好主意。
只是他毕竟是皇帝,有些事说不出口。
长孙嵩作为鲜卑族的长者, 这话也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眼下, 似乎只有崔浩适合出来背这个锅。
崔浩倒是面色依旧如常。
身为一国宰相,既然享受到了无尽的荣耀,自然也要担起相应的责任。
何况……
每次背锅,其实都是相权与君权的博弈。
崔浩哪怕是再忠于北魏,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拓跋嗣背锅,因为他背后站着的不是皇帝,而是汉人世家的利益。
“陛下,眼下唯有和谈了。”
崔浩顺从的帮忙将这一层遮羞布给撕开,也让拓跋焘和长孙嵩松了口气。
既然崔浩愿意站出来,不论让皇族和鲜卑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是可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