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炳坤留在了十七师,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对日军前线各电台的侦听方面,把精力放在了对日军大队,联队一级的作战单位。同时,联络嵩山、华山两个无线侦听站,让他们调整部署,专力侦听华北日军所有的军用电台,并把侦挖级别下调。做了以下部署:一是加大了两个侦听站的采集天线数量,由原来的每地区13根,统一都加大了22根,同时,调整天线仰角,力求能接收到华北方向日军94式电台的摩尔斯电码信号收集;二是集中力量分析日军在保定方向的无线信号源,对部队进行编号的同时,一一对应所属部队的番号、报务员编号及发报手法、各部队部频段、方位等信息;三是跟国际无线电爱好者进行沟通,了解他们对侵华日军无线电规律性的认识及密码相关问题。
随后,林炳坤让随行的报务员对日军主要旅团的电台进行守控式侦听,在模拟键上模仿日军报务员手法和特点发报,以达到干扰对方的目的。
林炳坤旁听了第一次师作战会议。师长基本上不怎么说话,也不表态,主要是参谋长传达上峰命令及本师作战要求,有些内容已经多次会商,无甚新奇之处。
会议快结束前,师长讲才讲了话:“作战问题我不再多讲,诸位尊令行事即可,我强调几点:第一……”
各参会人员开始拧开钢笔,在本子上低头记录。
“我们娃的命比日本人的命值钱,要打巧仗,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一定让士兵们明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考虑射杀敌人;第二战场纪律必须执行,阵地后侧会有手持红色‘令’字小旗的宪兵,谁后退就杀谁;第三你们各营要让每个连成立三个坦克爆破组,我们没有跟坦克打过,这玩意怎么搞,我也不通,枪打不穿,也只能集束手榴弹才能了结他。哪个连在打坦克方面有好活,打完仗,就升连长的官。听好了,我是认真的;第四这次我们跟日本兵打仗,可跟在国内军阀之间的你打我,我打你不一样,这是死磕,是国家战争,我们17师不能当孬种,在打巧仗的同时,作风上要勇敢,要硬朗,要有我们西北军的作风,西安事变,是我们搞起来的,杨先生也被逼出国了,能不能让杨先生早日回到部队,就看我们硬不硬,能不能打,能不能让全国四万万同胞看得起。我就讲这么多,你们营长全回去准备吧。团长们留下来。”
“我们对对点子(黑话,大意是一路人之意),你们都是杨先生17路军的军中栋梁,仗打胜了,都好说,打败了,谁也别甩黑板(说不该说的话),有人都说我们师是‘绯红子’(还有红气的意思,暗示跟共产党交好),我认为红的还不够。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能对得起国家就行。我在这里再强调一遍,我们的对策是‘团结进步,立功疆场,争取社会舆论’。都听清了吗?”
“好,很好。”好着,师长把自己的配枪掏出来。啪,往桌台上一放。厉声说道:“我这支枪,不杀日本兵,枪响之时,要么是我倒下,要么就是在座的你们几位倒下。别以为我这是谝闲传(聊天),也别以为你一骚青(讨好)我就难场(难办),别日踏了(坏)这身衣服。”
一席方言土语话,说得全场肃穆。
“把部队全都部署在东西400里,南北200里的广阔平原地域上,还分成三道线,每道间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旦一线被突破,支援都为难。以这种阵仗与日军的优势兵力相抗,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日军只要突击一点,再穿插迂回一二次,失败是无疑的。败也得打!”
啪!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
“仗要打,但我们也不能当败家子,即便是撤,我们也要最一个撤,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做好打大仗的准备,想好往下撤的法子,撤的时候,也要带着家伙撤,现在,我们这部队可是后娘养的,大伙都知道,我们的给养获取很难。散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