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这叫什么事?短短数日,天翻地覆也。”
朱慈烺整个人衰老了十岁一样,眉宇间全是掩不住的疲惫。
他跟秦朗、长平十日前还见过,那时候金陵城上乌云散尽,明军在兖州死死的挡住了清军,司吾山秦朗军一小部都大败南略的清军马兵,击杀过五百骑,光首级上报的就有二百之多。
那个时候的朱慈烺,踌躇满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可眼下……
长平心疼的看着弟弟,想开口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短短数日,那江北的战局真就有了天大变化。
博洛六百里急袭,轻取合肥,刘良佐军中诸将的家眷妻儿尽数被俘。
后者本是大明的淮西支柱,现在却一下子成了清军的马前卒。
也就是凤督马士英见机的早,得知合肥落入清军手中之后,立刻宴请秦大鹏等刘军军将,于酒席上把之一网成擒,然后再以标营弹压那群龙无首的凤阳刘军,算是稳住了凤阳的局面。
但现在刘良佐已经起兵南犯,还有鳌拜所领的数千清军马兵助阵,凤阳之南的庐州地界,博洛也似在秣兵历马,随时都能出兵去捅马士英的后背心,凤阳背腹受敌,情况危如累卵。
救援折子以最快速度送到了金陵,但金陵朝堂又能怎么办?
上上下下面对这骤然而来的危机,全都是目瞪口呆。
只能火速命黄得功进援之。
这是一必然的结果。
金陵朝廷就这几只兵马,高杰、金声桓和淮扬军已经被牵制在了兖州,余下人马只多能守住各自的老巢,左良玉的大军更是想都不要去想,那就只剩下黄得功和秦朗军了。
后者暂且不用去想,前者领的两万人本是要赶赴兖州战场的,现在已经达到了淮安,前军五千人更已经抵到邳州,后续的宿迁也有京营驻守,但现在看,似乎转去凤阳更紧迫。
无论动不动用那剩下的三万金陵京营,以黄得功引淮安京营增援凤阳那都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他是距离凤阳最近又最有实力的一支部队。
但这事儿可才是一个开始,而非结束。
黄得功引着淮安的上万京营进入凤阳,很大可能能保得住城池。毕竟凤阳城内粮秣军械全都不缺,有了黄得功坐镇,他又带来了上万京营,那城中军心人心就都已经稳固了,守住城池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哪怕多铎引着鞑清主力都杀去了凤阳,黄得功手下有两万人(包括秦大鹏部),那也不是多铎说吃就能吃掉的。
可金陵朝堂诸公也都不是笨蛋白痴,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要点——如果多铎分出一支兵马进入凤阳,却不是为了攻下凤阳城池,而只是为了换掉鳌拜、博洛两支骑兵之一,换这几千骑兵去驰骋淮扬之地,切断兖州明军的粮道……
那局势发展又当如何呢?
朱慈烺并不是知兵之人,但他脑子也不笨,人也不白痴,当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摆在他面前的时候,那局势的困难和未来的艰辛,他可不就都能看的清楚了?
也怪不得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煎熬成了这般模样,的确是太亚历山大啊。
更不要说这情绪上的大起大落——看看这场战事,从大悲(刘泽清)到大喜(兖州)复到大悲(刘良佐),成年人怕都hold不足,更别说朱慈烺这个小年轻了。
秦朗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这几天的风云变幻,说真的是出乎他预料。
秦朗一直以为兖州战场上的明军会拉跨呢,自身并非什么名将的料的他,只是潜意思的不相信明军的战力,是万没想到鞑子是如此巧妙的解决了刘良佐。一下子淮西的力量对比就彻底失衡了,从而影响到了淮扬的安危,影响到了兖州战场的胜负。
虽然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