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善,对付大恶之徒,不凶狠,对付不来的。”
天子笑了笑:“马屁中藏着道理的马屁,才是好马屁。”
古秀今道:“臣就不谦虚了,宁大人都比不得臣呢。”
天子哈哈大笑。
他笑够了,又沉默下来。
良久后,天子说道:“朕已经发力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朕把狠这个字,已经用的快到极致了,朕也快把力气用完了。”
古秀今连忙道:“圣人春秋鼎盛.......”
话没说完,玉天子就摇了摇头。
“不用说这些马屁话,一点都没新意,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总是称朕为圣人,别说朕不是,就算真的是,圣人也是人,也有生老病死。”
他看着那大片大片的绿油油的庄稼,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苍凉之意。
“朕其实欢喜。”
他说:“你知道,为何你称呼朕为圣人,朕不阻止吗?”
不等古秀今说话,天子笑了笑道:“因为朕也觉得,朕真是了不起。”
他笑着转身。
这云州以北的良田啊,可是拓跋烈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
当初谢夜阑到云州做城主的时候,秘密安插了不少人进来,想把屯田夺走。
可是他那些皮毛计策,在拓跋烈眼中就是个笑话。
天子做的多直接。
天子到云州,觉得这片良田真不错,于是划归户部直接管辖,兵部可派人协同管理。
玉天子在这田间,一边走一边对古秀今说道:“朕自傲的时候,觉得这大玉天下的颜色,都是朕给涂上去的。”
他一边说一边笑。
这样的话,他可不会对任何一个朝臣提及。
“朕当初在想,这灰蒙蒙的天,这黑乎乎的地,这看不清颜色的人心,朕需要多久才能都给改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听起来很平和,可是古秀今真的能从这些话里听出来,陛下那藏于心中的骄傲。
“朕当初预想是三十年。”
天子说:“现在看来,大概无需三十年,朕可以提早五年歇歇。”
他说:“宁未末今年才四十岁,五年后把他调回歌陵,经过地方历练,他在朝中也能更从容些。”
说到这,他看向古秀今:“你也很喜欢林叶?”
古秀今道:“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林将军身上,还有些很难得的淳朴。”
“你放屁。”
天子瞪了他一眼。
古秀今挨了骂,可是噗嗤一声就笑了。
天子道:“朕用他,是因为他淳朴?他那一万八千个心眼,你说一句淳朴就能藏得住?”
古秀今道:“臣用词可能不准确,不是淳朴,是......”
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说了一句:“是本心坚定。”
天子嗯了一声:“这句话说的倒是还有几分贴近。”
他说:“年轻人绝大部分本心都在,在官场上沉浮过十年以上,哪还有多少本心在的。”
他说到这,沉默下来。
良久后,天子叹了口气。
“他和刘疾弓是真像......唯一不同的是,刘疾弓虽与他一样聪明,可太相信感情。”
古秀今道:“大将军他是江湖出身,所以重义。”
天子嗯了一声。
他问:“最近林叶一直都没有奏折上来,若是刘疾弓的话,就没这么多心眼。”
“不干涉地方政务,甚至连剿灭叛军的事他都交给其他人去办,他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
他问古秀今:“朕让你猜猜,那家伙是怎么想的?”
古秀今道:“臣不敢乱猜。”
天子道:“朕让你猜的,不算你妄议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