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艳一把抱住张桐，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她想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还是忍不住微微抽泣。

张桐这个钢铁直男，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不过是轻轻拍着柳艳的背。

良久，柳艳似乎感觉十分疲倦，便沉沉睡了过去，张桐轻轻将她的头靠在枕头上，转身走出房门。

一屋人此刻全部食不甘味，唯有小鱼还在那儿拿着饺子吃的正欢。

好吧，作为妖怪来说，不懂人情世故也是正常。

院子里，一个孤零零的人影正背对着堂屋，挺立在寒风当中，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此刻他的头顶和肩膀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在挨家挨户放着炮仗和孩子的嬉闹声中，反而衬的他的背影愈加孤独。

张桐看了自己的老爹一眼，张国鸿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瞧瞧。

无奈的叹了口气，张桐点了点头，来到柳残星身旁，从怀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他。

柳残星微微笑了笑，道：“很久没抽烟了，既然是我未来女婿的给的，我必须得接！”

说着他便将烟拿了过去，这一举动和他的话都让张桐一怔，旋即微笑着给他点上，道：“柳叔，到我屋里去吧，我那儿有酒，咱爷俩喝点？”

“烟我抽了，酒是绝对不能沾的！”柳残星吸了一口烟笑道，“还有任务呢，容易让脑子不清醒。”

“那咱们就好好聊聊吧！”张桐头前带路，带着柳残星来到自己的卧室。

柳残星全屋扫视一圈，轻声赞道：“普通人家的生活……平静而幸福！真的很不错！”

他又看了张桐一眼，有些遗憾的道：“可惜……你也不是普通人，小艳她，同样也不是！”

俩人在张桐的书桌前坐下，张桐也为自己点上一支烟，轻轻吐着烟圈。

他也很久没有吸过烟了，今天是愁事满头，所以也只有这一口能够稍减压力。

“我的身份，小艳应该跟你说过了吧！”吸了几口烟，柳残星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缓缓的道。

张桐点点头，静静的聆听着。

“那时节，我和小艳的母亲刚认识！呵呵，说来也怪，小颖可是名校毕业的大学生。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偏偏看上了我这个武夫泥腿子……唉，也不知怎么的，我这个好结交朋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性格，居然喜欢的是小家碧玉斯斯文文的她！”

提到了柳艳的母亲，柳残星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我和小颖的婚姻，虽然也有些坎坷，但是最终还算是不错，那时候时兴门当户对，她花家是西南有名的望族，而我由于有着军队校官的身份，所以也不算辱没了她，最终她的家人还是妥协，而我也带着小颖在京城安了个家……”

“……其实，那时候我便已经是国安六处的人员了，而小颖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说实话，那时候刚安家，我已经有心要退出国安六处，安安稳稳的过我的小日子，凭我以往的功绩和资历，我早就有资格安享退休生活了……”

张桐此刻也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喃喃的道：“如果你真的退居二线，想来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儿了吧！”

柳残星露出一丝苦笑，道：“你说的对，如果我那时候退出，小颖也不会死，而小艳他们也不会这么恨我！”

“……可是，当我向小颖提出我想退出的诉求时，她却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柳残星似乎回忆起了那张善解人意的脸庞，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她明白，我是为了她才要退出的，她知道，如果我真的退出，如果我曾经的战友们牺牲在战场上，我会自责，会抑郁，会变得意志消沉，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她的原话也是这么说的，她也是真心这么考虑的！她说：‘为了国家，也为了我，你……不能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