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上,众人一路行来,山上行人也不曾见过几个,山下所见村落也都极小,眼前这村寨却比中原的大镇也不遑多让。山上望去,一排排房屋鳞次栉比,街道错落,好生兴旺。林子瞻道:“原来土人也有这么大的寨子。”
宋源宝道:“我听说土人就是蛮夷,凶狠的很,见到汉人就抓来吃了,是真的么?”
褚博怀道:“哪有此事,那是汉人总被异族侵扰,对外族愤恨,说书的添油加醋。这当地的土人早就跟汉人交好,五代时便跟汉人学习耕种,唐宋以来,土人都是听从朝廷管辖,朝廷任用当地首领酋长自治,称作羁縻。此间土人对汉人,倒是不至凶狠。”土司制度是从元朝才有,宋时仍是朝廷认可的酋长为一族之首。
宋源宝道:“那就好,那就好,这么多蛮人,我倒有些害怕。”
褚博怀道:“土人习俗与我等不同,咱们莫要生事,也不要与他们搭讪,直接过去便是。”
林子瞻道:“既然也服朝廷管辖,又与汉人无仇,青城派想必也是从此过,何不打探打探消息?”
褚博怀道:“话虽如此,毕竟还是异族,历朝历代,朝廷对土人忌惮,土人也对汉人怀疑,一直有蛮不出境、汉不入峒之禁,就是土人不出武陵,汉人也不进来土人地界。只是金人占了北方以后,大量流民无所安置,只得任他们向西而来。这里土人究竟如何,也不好说,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青城派定是在前面不远,追上去便是。”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山下,眼见村寨就在眼前,但此时村前道上,却已站了十多个人,似正在道上相候。
林子瞻皱眉道:“冲咱们来的?”
褚博怀道:“过去看看再说。”脚下不停,片刻几人已到村口,正待入村,果然被道上一排人拦住。当先一人,是个年逾古稀的老翁,白白胖胖,三绺长须,眉目慈和,头缠“人”字形青丝帕,身穿蓝布“琵琶襟”,蓝色裤子又肥又大,打着绑腿,脚穿布鞋,一副土人打扮,身后众人大半是土人青年,一个个雄壮有力,中间还有几人作汉人打扮。
那老翁迎上前来,开口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土人语言接近彝语,但无本族文字,与汉人接触后便通用汉语,氏族之中稍有地位身份者无不学习汉语。这老翁满面笑容,想是精通汉语,《论语》中的话也会说,一句话虽显得过于文绉绉,却也算应景。
褚博怀打个稽首道:“老居士客气,贫道有礼。”
老翁道:“今早天没亮就听到吉祥鸟叫,知道定有贵客路过,老汉早早在此恭候,果然得见诸位贵人。”
褚博怀见他言语客气,不知何意,道:“老居士过誉,我等乡野之人,谈何贵客,敢问老居士如何称呼?”
老翁道:“老汉阿聚什用,乃是此处的族长。”土人有名无姓,多以自然事物为名,阿聚什用乃是岩下大将之意。
褚博怀拱手道:“失敬,失敬。不知族长有何见教?”他心中也是狐疑,这土人之间多是亲属关系,一族之长便是最大,此人身份尊贵,候在这里究竟是何用意,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阿聚什用道:“小寨有个习俗,若是生了男丁,要请三日之内路过本村的第一个外乡人起个名字。老汉昨日刚刚添了一个孙儿,不想今日吉祥鸟就送来诸位。”
褚博怀点点头,微笑道:“如此自当从命,老道才疏学浅,起的不好,还请老居士勿怪。”他也不知此地土人是否有此风俗,但知异族风俗那是万万不可推辞,土人性情刚直,又是崇拜图腾,信奉巫术,外人若是犯了忌讳,必生事端。
阿聚什用见他答应,也是高兴,道:“请,请,请。”当先引路,带着众人进到寨中。顺着中间大路一直向前,又朝一处山坡上走,在最高之处有所宅院,倒与汉人大富之家的宅院相仿,也是飞檐斗拱,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