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欺负,每日只能吃些剩菜剩饭;一个胖子叫贾富贵,足有两百多斤,日日喊着吃不饱;此外还有张四海、韩童、殷大虎、王树林、王小四、刘常仁六人。
后来萧平安才知,这其中尚闻清、杜千、杜万、韩童、贾富贵几人都是狱中的犯人,也被狱卒卖来至此。至于其余人,多是无家无业的流浪汉。唯独管雄,乃是因为家贫,实在活不下去,为了妻儿老母有口饭吃,自己把自己卖了,而且只卖了七两银子。萧平安听闻,对这管雄倒也多了几分好感。
挖矿之时,这十五人分作两队,早出晚归,每日发两个干饼,一皮囊清水,要在地下挖上一天,若挖不到足重矿石,少不了一顿毒打,晚饭也要克扣。
这日就是瘦猴李杰出了意外,据说遇到塌陷,连尸首也不见。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胡乱说了一气,徐顺正忽然道:“咱们,咱们,咱们找机会跑吧。”他素常最受欺负,如今难兄难弟李杰一死,心中不免兔死狐悲,只觉如此下去,下一个定是自己。
屋内忽然一静,其实人人都要这个念头,却是无人敢说,过了片刻,丁强冷笑道:“好啊,这就跑,你先出去看看。”
徐顺正登时不敢作声。
张四海低声道:“哪有这么容易,人家守卫森严,还都会武功,你没见送人来的老虎他们,都不叫进村。”
尚闻清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刘常仁道:“别说这些没用的,想想明天那二筐哪里去挖吧。”
殷大虎道:“怎么办,继续往下走呗。”
王树林摇头道:“就算交不出来,我也不往下走了,太他妈吓人了!”
许平尉道:“明天不交,后天呢?你撑的住几鞭子?”
王小四叹了口气道:“这里挖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面的早挖没了,要想交差,只能往下面走。”
王树林道:“过了三十丈,一点光也不见,全是人家挖过的洞,还没有房柱,不是送命么!”矿洞之中,每挖掘一段,就要竖起木柱支撑矿坑,称作房柱法,在唐朝便已经开始采用。
殷大虎道:“咱几条贱命,你还想长命百岁么。”
忽地有人哼了一声。
杜千伸脚踢了丁强一脚,道:“鬼哼哼什么!”
丁强不敢反抗,口中委屈道:“不是我。”
管雄奇道:“是那石头人?”
屋中无灯,但屋顶处处透光,就听刘常仁惊讶道:“真是,动了,动了!真动了!”
丁强也转头去看,道:“死了一个,又活一个,当真有趣,有趣。”
许平尉道:“哪里活了,眼也睁不开,我瞧是回光返照,这小子活不过来啦。”
管雄道:“少放屁,喂他点水喝。”
许平尉真的拿瓢舀了些水,萧平安嘴唇干裂,凉水沾唇,一个激灵,又多清醒了几分,他动作迟钝,喝的也慢,一瓢水喝了一半,其余大半洒在身上。许平尉面露不耐之色,剩下一点水全泼在萧平安脸上。
众人见他仍是奄奄一息,也不能说话,都是没了兴趣,只觉不过是回光返照。
杜万道:“睡觉睡觉,明日还要挣命!”
屋内复有鼾声四起。萧平安真的慢慢清醒过来,似是魂魄兜兜转转一圈,终于回到身体里。只觉一个身子重如泰山,半点动弹不得,虽是难过,毕竟有了知觉。
喝了半瓢水,意识更是清明。只觉体内一股微弱气息循环不息,略带凉意,正是“明神诀”还在运行。他知道眼下自己状况定是糟糕之极,抱元守一,慢慢感受五脏六腑和各处经络。
内视之下,周身经络鼓胀,其中尽是蓬勃的真气,积聚不去。真气乃是凝缩的内息,比内息暴躁百倍,平时都是保存在气府之中,如今散在经络之内,自然叫他痛楚难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