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已经有的富矿尽可能握在手中。
直吵了大半个时辰,却是越说越僵。九个屋头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已经变了吵架,若不是萧平安旁边坐着,说不准已经打了起来。
眼见众人各执一词,难有定论,几个屋头交头接耳几句,管雄凑到萧平安身前,谄笑道:“不知萧大哥是什么意思?”见他问萧平安,其余众人都是住口不言,支起耳朵。
萧平安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们自己商议便是,毋需问我。”他心道:“大师兄的意思,我先逃出去,再寻人来搭救你们,眼下你们只要忍耐,能撑到我出去便好。”但这番话自然不能明言。
管雄见他冷淡,不敢再问,众人彼此交换个眼神,也低下头去。
萧平安却未留意这几个屋头,眼神一扫,火光之下,见远远角落里蹲着一人,若不是他眼神好,真的发现不了。细看之下,竟是同屋的韩童。他一直没来由的讨厌此人。此际看了片刻,忽然明白,这韩童平常从不正眼看人,跟人说话,都是低眉顺眼,一副胆小怕事模样。但一旦无人注意,此人就偷眼瞧人,目光阴冷,如同毒蛇一般。
尚闻清忽然咳嗽一声,道:“几位大哥,我也有句话想说。”
几个屋头知他与萧平安关系要好,但毕竟与管雄乃是一伙,都不作声,管雄道:“尚大哥莫要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尚闻清道:“不错,眼下咱们手里拢不拢不,还能凑出些矿石来。可顶的了几天呢?这一日两百斤,分明是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啊。”
众人都是点头,说是私货,都是多年累积下来的一些零散矿石。此间矿主也是阴险,时常有人下来探勘,真正的大矿根本遮掩不住。
一曹姓屋头道:“那尚闻清你说怎么办?”
尚闻清望望众人,沉声道:“照我说,一块也不交。”
洞中一阵沉默,众屋头听尚闻清说话,眼睛却都看着萧平安。见萧平安缓缓点了点头,几个屋头对视一眼,开始窃窃私语。过了半晌,余屋头重重一拳砸在地上,啐了一口浓痰,道:“奶奶的,是这个理,老子一块也不交!”
萧平安也是暗暗点头,所谓法不责众,众人拧成一股绳,就是不合作,总能逼的对面让步。
九个屋头之中,仍有两三个犹犹豫豫,但架不住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只好跟着同意,接着众人三言两语就将此事敲定下来。
待众人散去,萧平安对尚闻清道:“尚大哥这主意不错,是不能一味忍让。”
尚闻清摇头道:“哪个屋头不明白,只是都不肯挑事而已。”
萧平安奇道:“那你?”
尚闻清笑道:“我又不是屋头,下面也没人,寻也寻不到我头上。”
当晚众人到了地上,都不急着出去,而是等人齐了,一百多人浩浩荡荡,一起出洞。
一众守卫猝不及防,一看这阵仗便是明白,哪里敢上前管。一面是一百六七十拿着鹤嘴锄的矿奴,一边是不到二十个守卫。那几个算账、送饭的看苗头不对,早已逃之夭夭。
众矿奴被压迫已久,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心中都是畅快,一拥而上,先将饭食抢个干净。
晚间回到屋中,管雄和尚闻清却被人叫去议事。回来之后,管雄面露喜色,道:“不单咱们,这烧炭的也受不住了,跟咱们一样,打算罢工!”
这村中三四百奴隶,七八十人炼铁,稍是清闲,五十多人碎石,也还将就,一对难兄难弟便是烧炭和挖矿,都是苦不堪言,两边都是一百多人。
烧炭也是苦差事,只是相比挖矿多少得见天日,也安全不少。将硬木切成小段,垒在窑中,盖以草木灰,放火焚烧,七日左右,方可烧成一窑木炭。烧炭的木头都是附近山上伐来,出谷必经道上,有一处寸草不生的峡谷,便是硬生生被伐尽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