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德闻与廖显扬两人激战大半个时辰,果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只得握手言和。
两人方才下台,邱步云已飞身而上。
沈放心头一紧。萧平安有所觉察,问道:“你怎么了?”
沈放摇头不语。
就听邱步云朗声道:“诸位莫急,此番武林同道,群贤毕至。除却两派比武较量,还有一件大事要昭告武林。”他气贯丹田,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偌大摘星台上,人人听的清清楚楚。
场内一片寂静,人人屏息凝神,唯恐漏了一个字。人人都知,此次集会必不简单,眼下终于到了谜底揭开时候。
就听邱步云扬声道:“我武林中人,修行不辍,都有非凡之能。但终不免有些人挟技自傲,好勇斗狠。睚眦成仇,残杀甚至灭门之事,屡见不鲜。仅去岁一年之间,宋金境内,已知的凶案,便有三百四十五起,死伤一千三百余人。至于殃及的无辜百姓,更是难以计数。”目光扫视一圈,道:“这其中涉及哪些门派,今日我便不说了。”
台下议论纷纷,武林之中,仇杀掠夺之事,屡见不鲜。但还从未有人仔细统计过。毕竟很多案子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怕是各地官府都计算不清。
有人道:“可不是吗,洪侃洪四爷,去年就莫名其妙没了,尸身都找不到。”
还有人道:“还有黄河四侠,称霸黄河一线这么多年,居然被人连灭四门。”
旁边一人道:“你活腻了,什么话都说!”黄河四侠乃是被连云盛家剿灭,此乃公案,只是无人敢说而已。
邱步云待台下声音稍歇,才又道:“又有官府虎视眈眈,一直视我等武人为心腹之患。划定区域,严加管控,限制弟子人数。进而盘剥鱼肉,与寻常百姓无异。”
此言一出,又引得台下一片共鸣之声。有人道:“不错,我等刀头上舔血,赚的还没有衙门当差的多。奶奶的,这年头,贼却是官,官都是贼!”
旁边有人不解,道:“官都是贼不假,这贼怎么是官?”
先前说话那人不屑一顾,道:“这年头,谁人打的起官司。有个纠纷仇怨,还不如寻我等主持公道,我等岂不做的也是官事。再者咱们劫贫济富,啊,不是,是劫富济贫,叫大伙都有饭吃,岂不也是官老爷该干的事。”
接话那人道:“你罗老虎做的没本钱买卖,劫富我是知道,这济贫谈何说起。”
罗老虎眼睛一瞪,道:“我老罗难道不是穷人,城里的兰花妹子,难道不是穷人!”
接话那人憋笑道:“有理,有理。”
邱步云声如洪钟,压过场上一众窃窃私语,道:“如今宋金征战,正值乱世。更是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武林同道的日子更不好过。若不是太祖开国,有位前辈高人为我武林与天子定下盟约,不强征武林同道保家卫国,怕是如今场上半数人,都要前去战场出力。”
衡山派坐席与丐帮相距不远,殷长殿问旁边丐帮掌砵长老范思章道:“此番贵帮出了多少血?”
范思章低声道:“去岁五十万,今年涨了一倍还多。”
殷长殿道:“财神爷,财神爷。”
范思章道:“你们背后站着那个主,怕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摇了摇头。战乱之时,地主大户,各地豪强,甚至走卒摊贩,哪个都要为国出力。大宋这边,打仗不行,要起钱来,却是比谁都狠。江湖势力与官府盘根错节,又都有钱,自是首当其冲。
殷长殿和范思章都是派中管钱之人,对眼下局势最是清楚。武林人物看着桀骜不驯,自由自在,其实大帮大派,哪个也逃不过官府盘剥。
邱步云又道:“世道艰难,各家有各家的难处,我也不多言。但眼下危亡,还不止于此。”微微一顿,目光扫视一圈,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