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众人再忍不住。虽问出的话,十有八九会暴露眼下自己武学根底,但能得灌顶境的高手指点,此等小节,倒不须顾忌了。一旦放开,众人都加入进来,一人问话,数人跟着发问甚至作答,就连岳思彰和甄意融也与燕长安探讨了几句。
不知不觉,一晃竟是二个多时辰,天色早黑,船上已经点起灯烛。浮光跃金,金鳞泛于暗波之上,哗哗水响。
养泽坤抽个空子,道:“时候不早,咱们摆上酒宴,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马空群、杨争光、牛皋、砦锦发几人看他一眼,眼神里都是不满。
岳思彰笑道:“是,今日聊的也够了,我跟甄掌门也还有些事,咱们改日再会。”
两人正待起身,燕长安忽道:“诸位且慢,我有一事,也想请教一下左兄。”
左千寻颇觉意外,道:“哦,你请说。”
燕长安道:“一个半月之前,你在归德府庆元楼,是否酒醉与人口角,然后杀死三男四女,其中还有一个老者,三个孩儿。”
左千寻面色一变,道:“燕大侠,你这是何意?”
燕长安道:“我问你有没有。”
左千寻皱眉道:“燕大侠这是寻麻烦来了,咱们江湖众人刀头舔血,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
燕长安道:“好,那就是确有其事了。你出手吧,我让你三招。”
砦锦发皱眉道:“燕大侠,这就有些过了,大伙既能盘膝论道,多有几分情面,有什么事不能商量?”
牛皋道:“是啊,老左就是脾气躁了些,可不是什么坏人,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
马空群皱眉道:“我倒燕大侠真是来拜访故交,不想是来寻仇的。”
阚雉阳道:“不知苦主跟燕大侠什么关系,若真左兄弟有做的岔的地方,认个错,也是个交待。”
燕长安道:“燕某不识苦主,左门主性格暴孽。听说此事缘由,不过那家男子多看了左门主一眼,双方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就这一眼,便成灭门惨案。”
左千寻皱眉道:“左某不是怕你,但理得挑明,事得说清了。那日左某是多喝了几杯,但那家人无赖的很,两男一女对我恶语相向,左某也是忍无可忍。”
燕长安道:“言语之怒,就要杀人一家老小么。”
左千寻道:“金人呢?”
燕长安道:“金人也是人!”
阚雉阳道:“燕大侠且先息怒,既然燕大侠也未亲眼目睹,又跟苦主无干,此事也难定论。左门主想是酒后恼了性子,又有言语冲突。既然燕大侠关心此事,叫左门主多赔些银子便是。”
燕长安道:“怎能说无干。这一家唯存一个女子,求官无路,报仇无门。听说我之名,自己吊死在官道之上,留血书一封,言明此事,末了,写道‘闻听燕长安大侠之名,求为一家老小报仇,小女一无所有,唯有以死相酬’。”环视一圈,道:“人家这条命已经付了,燕某既然知道,岂能不忠人之事。”
阚雉阳面露惊讶之色,道:“这……”一时语塞。
燕长安又道:“我也多方查问,左门主手下的冤魂可不只这一家。左门主仗着武功高强,门徒众多,在潭州一带,可说是无人敢惹。稍有不如意,便私刑残杀。听说仅去年一岁,光你自己门下,就有七个徒弟被你私刑处死。”
左千寻全神戒备,道:“燕大侠,我门下犯了门规,我就不该管教么?燕大侠,你这管的未免太宽了一些吧。是哪个多嘴的与你说的?”
燕长安道:“打碎了你的酒坛,采买时贪污了一两三钱银子,也是死罪么?”
养泽坤干咳一声,道:“好了,好了,左门主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看老夫一个薄面,叫他日后好好改邪归正。若有再犯,燕大侠再去寻他。”
燕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