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将,他知道元军不善于水战,因此并不急于和南宋水师决战,而是采取了围而不打的态势。张弘范军事才能显然要高于南宋主将张世杰,他一眼看出宋军的一个弱点,就是需要依赖从陆地海岛补给淡水和柴草,于是“以哨船阻轻舟,樵汲路绝”,先派兵切断了南宋的淡水和柴草补给通道。
结果十余万南宋军民坐困海船,“人食乾饮咸者十馀日,皆疲乏不能战”,只能吃冰冷的干粮充饥,渴到不行甚至喝海水,结果“海咸,饮即呕泄,兵大困”,战斗力严重削弱,局势对南宋君臣越来越不利,7岁的小皇帝赵昺虽然不怎么懂事,但大臣将士们凝重的表情让他隐隐感到不妙。
在最危急关头,南宋的一支援军突然出现在海面上。
这支援军是一支形貌奇特的简陋船队,清一色摇着都是乌篷渔船,船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黥面纹身,形色黎黑,全是生活在岭南海岸江河的疍家人,听闻战事携带粮草淡水,自发前来解救南宋小皇帝。
这场崖山海战的战区位于江门,离疍家人聚居地不远,谁也没料到这些平时不被人关注的人,会在南宋国破家亡之际激发起满腔爱国之心,自发走上战场。《国朝文类》记载,这些疍家人组织起一千多人,驾驶着自己的“乌蜑船”,勇敢地来到崖山,想利用自己的潜水技能,为国出力搭救出南宋小皇帝。
应老道难掩忧虑地说起了距今三百八十载,却又恍如眼前的事情来,世事变迁难以预测,谁也没想到宋末见证者会在这样的场合里与他们遇见,唯有峰回路转,不胜唏嘘。
遗憾的是,包围圈中的南宋君臣却犹豫不决,白白错过了这最后一线生机。元军大将张弘范却马上做出反应,他派出一支船队,深夜包抄疍家人的退路,发动夜袭,“夜择小舟,由港西潜列,乌蜑船北彻,其两岸且以战舰冲之”,结果这些勇敢的疍家人“皆并海民,素不知战”,睡梦中遭元军猛攻,手足无措,死伤惨重。南宋君臣亲眼目睹这一幕,却“又不敢援,进退无据”,致使这一千多疍家人被“攻杀靡遗”。
“可是江掌门你知道吗,此事其实并非这么简单,崖门一处当时已经孤悬敌手,宋人再怎么不晓军事,也不会选在别人的道场上做法事。”
应老道沉声看着江闻,“况且当初宋军将战船以铁索一字连贯于海湾中,把帝舟置于正中间以示死战不退,主将张世杰更是焚毁岸上的宫室、房屋、据点断绝脱逃之路,这举动是破釜沉舟也好、孤注一掷也罢,显然是利大于弊,反而把岸上主动权交给了元军。”
“老朽本来也是疑惑颇多,直至我来到这这座古村……”
“当初宋军虽然号称二十万人,可军中多为文官、太监、宫女,因此陆秀夫、张世杰曾在章丘岗村大举征兵入帐,村人的祖先就有侥幸逃回的,临终前传咐了子孙后代一件怪事——主将张世杰在决战前几天昼夜观测天象,似乎对于取胜早已胸有成竹,众人只道是会有神兵天降大破敌军……”
应老道沙哑着并未把话说完,但眼前的场景已经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了,许多历史细节就自然而然浮现在江闻的眼前。
要知道直至后世,对于崖山海战的过程,许多人仍然争议不断。
有人认为,崖山海战并不是南宋真正覆灭的战争,陆秀夫和赵昺也并不是在崖山跳海殉国的。
因为根据陆秀夫等人逃亡的路线来看,陆秀夫带着赵昺一直逃到了硇洲,此时元军却三战雷州损失惨重,显然不渡海擅长水战,而崖山是在硇洲的北边,北边就是元军朝他们攻来的方向。赵昺一行人先前拼命逃离兵锋,后又调头向北,重新又迎向攻来的元军的路线,显然是不太合理的,除非宋军对崖门有着特殊的战略依赖。
另一处重要争议,则是有关于战争规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