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古书传闻里,鲍靓真人调任南海太守,而葛洪仙师也到了广东罗浮山修道,鲍靓白天里日理政事,晚上便乘着由两只鞋变成的燕子,飞到罗浮山和葛洪研究仙术,此事老朽本来嗤之以鼻,可直到我那孽徒忽然消失在了罗浮山上,老朽才发现大错特错的其实是自己……”
李行合从虬龙古井之中脱身,表明三元宫底下的密道已经被他所掌握,可江闻没想到晋代的三元宫竟然最远能通往罗浮山?
三元宫密道能通往两百馀里之外的罗浮山,另有密道连着三百里外的江门崖山,况且密道一夜之间就能跨越两百余里,那这条密道的存在已经超乎了想象,简直匪夷所思,偏偏放在现在环境来看,江闻也并没有办法怀疑真伪。
“老朽察觉不妙后顺着孽徒案几上那本《太平广记》昼夜研究,这才发现了唐人崔炜故事的端倪,又听闻了孽徒投入尚可喜帐下,这几年下山不断搜寻蛟鬼线索的事情,这便愈加坚信大事不妙。”
“幸好世间百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书中提及崔炜燃艾治瘤、获赠阳燧宝珠,岭南又流传着海珠石便是阳燧珠、足以镇住水底恶蛟的传闻,老朽细细翻阅过葛洪仙师笔记,在书中查得‘阳燧燃艾’的典故,方才知晓世间传言颇多谬误,实则暗指的应该是蒲艾驱邪之效,因此与骆元通一齐谋划,不惜耗费千金打造韩王青刀,又从洞庭故人处学来镇煞傩舞,所等的就是这一天!”
“葛洪仙师医道双绝,不想竟然也和此事有所牵连。我没记错的话,葛仙师师承鲍靓真人,而鲍靓真人得道于阴长生仙人……”
江闻语气深沉地说道,“难怪雷州傩舞代代不绝,以傩舞镇邪的方法想必就是仙师传承下来,只可惜终究铩羽而归。”
江闻忽然问道:“应老前辈,李行合到底从你这里学走了什么?为什么连你都如此忌惮万分?”
“他上山才几年,老朽原本只是教了他些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的功夫……”
应老道的表情骤然变得难看,语气开始吞吞吐吐,“可谁知他偷走了本门自汉初密藏的《商君书》,短短几年就深谙驭民五术之精髓,最终才骗过了老朽偷下山去……”
海上异变突起,如今已经没有人关注江闻和应老道两人在偷偷说着什么诘屈聱牙的典故,袁紫衣与傅凝蝶看见骆霜儿被疍民拼死救出,明明只是短短短几个出水的工夫,青壮疍民已经是人人带伤、浑身血迹,就像在水底与某种猛兽激烈搏斗过一般,天上的黑云也更加密布,几乎是紧随着救人的老龙冲向南海古庙!
“师父快看,人被救出来了!”
傅凝蝶欢呼雀跃着想要抓住师父的衣襟,转身却扑了个空,原本应该站在原地的师父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平日里片刻不离身的青铜、白玉双剑也丢弃在了??
??老道身前。
只见江闻从浴日亭飞身而下,身影迎着狂风翩然而去,转瞬掠过了数十丈的距离,明明只是孤身一人,却像是被千军万马拥簇着,前去与漫天的疾雨狂潮、恶鬼凶神遥相对峙,手里只有一柄寒光四射的古剑。
“糟了,师父是不是拿错兵了!”
应老道沉默着拍了拍傅凝蝶的脑袋,良久才对她说道。
“那把是湛卢剑,你师父如今需要的是湛卢剑,湛卢剑所等的也是你师父,不仅没错,而且来的刚刚好……”
应老道对着傅凝蝶自言自语,说起了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话,偏偏又喋喋不休像是私塾里的老学究,这让傅凝蝶忍不住苦着脸想要跑开。
“小姑娘,你听说过河上公吗?”
傅凝蝶瞪着眼睛说道。
“和尚公?应爷爷你不是个道士吗,怎么会提和尚的事情?”
应老道声音嘶哑地笑了起来,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