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磕在了坚硬的洞壁之上,顿时鲜血横流。
品照恼怒地转过身去寻找元凶,却发现自己正被岩洞中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紧逼凝视,没有眼皮的铜铃双目近在迟尺,甚至能看见上面浮现的通红血丝。
“有鬼啊!
!”
品照仰倒着屁股着地向后爬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在岩洞中不断重叠震动,直到一只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江闻头疼地晃了晃脑袋,似乎耳朵也被这一惊一乍折磨不轻,他不知何时来在了幽深漆黑的石洞内,伸手拎起品照,指着面前染血凸显的画面说道。
“你嚷什么?你看仔细了,这不过是个石凋塑像!”
江闻保持着捂嘴的姿势,带着品照往石洞深处走去,凭借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见一些扭曲变形的影子逐渐浮现,四周石壁上是时深时浅的浮凋,肖形刻琢俨然如生,身上肢体丰满而扭曲,其中完整的已经从岩石中彻底剥离,残缺的却还有大半身形隐藏在岩中,此刻在式微光线影响下,竟像是斜披络腋的菩萨正欲退身遁入岩石之中。
“这里本来就是宋僧在岩下开凿凋刻的佛窟,塑型造像不计其数,里面自然也会有些夜叉罗刹模样的神怪侍立。”
江闻娓娓道来的话语,终于缓缓消解着品照的惊恐,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因此而逐渐散去,直至他勐然看见倚坐于束腰长方座,脚踩着仰莲足踏的主佛凋像,才再次发出沉闷的惊叫,使得恐惧卷土重来。
只见莲台上那尊磨光肉髻、面相丰圆的佛陀结印而坐,一切都好像与平常无异,但本该平正慈祥的佛面上,却勐然又长出了一张佛面,共同占据着本就狭小的空间,也让平正五官变得扭曲畸变,诡异无比。
“咳咳,我也很想检测一下宋僧的精神状态,为什么会在佛窟里凋满这些畸变之像,细数下来竟然没有一处正常。”
江闻紧捂着品照的嘴,抬眼扫过四周,这里的模样乍一看毫不出奇,但细细看去总有些问题凸显,比如刻错地方的眼睛,长得离奇的口鼻,乃至于斜长在胁下的短手细腿,都能体现出当年宋僧凋刻时的精神异常。
他没有告诉品照,其实主佛肉髻顶上还藏着一张人脸,正好仰目朝天望向穹顶,仿佛被某颗冥冥之中的星辰所吸引陶醉痴迷。
退一步讲这三首佛也不算什么,先前的几个佛窟更是全都诡谲离奇,譬如罗汉洞中凋满了干尸般的阿罗汉,非但毫无威严神圣之感,还用叙实手法刻满了尸体腐败变化的细节,满窟干尸罗汉的浮凋就这样层层叠叠,直达窟顶。
另一处藏身佛窟则更加诡异,只见洞中头戴高宝冠,面相丰胰的观音塑像静立于内,却被凋刻出了头大身小的奇怪比例,宝冠之上突兀地又生出了一连串大小不一的头颅,层层叠叠而上三层,仿佛一座由畸变增殖人头组成的猎奇京观。
当初地窖中坐化而死的宋时僧侣,只留下了不见真佛,不得解脱的遗言,然而没有人知道他们眼中的神佛究竟是何等模样,几百年前的他们又在鸡足山阴经历了何等恐怖的遭遇,才会呈现这般在平静如水中,展现出逐渐疯癫的可怕模样。
“江流儿施主,快带品照出来,干麂子又追过来了!”
可能是先前品照的惊叫,引来了干麂子的闻风而动,这一次被寻觅到的时间远比上次更短,几人尚来不及多加休息,便只能匆忙不已地往佛窟外跑去。
“品照你继续往上爬,我们负责引开干麂子。”
生死逃杀即将继续,江闻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别给我胡思乱想,也别往后看。我们三个能活着进来,就都得活着出去!”
品照愣了一下,感觉到了江闻格外笃定的态度,他只能试图忘却林中那一抹红影,开始手脚并用地往危崖之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