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恐怕危矣!”
不远处的摩醯首罗天王双目微眯,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畏惧忌惮的气氛,听完安仁上人所说话语,也只是对他口口声称的“此魔”二字有些不满。
“世间竟然已经过去数百年,沧海桑田果然如是……”
摩醯首罗天王背手而立看向远方,带着一丝世殊事异扑面而来的苍凉,那一刻的背影印入视网膜,江闻瞬间从难以置信,转为开始相信眼前这人,就是一名横跨数百年而来的佛门大敌。
“二位推断丝毫不差,只有一点出现了偏差。我确实通读过《白古通记》,但当初也是我率先从书中,察觉了蛛丝马迹,随后在四海散布这鸡足名山是天生佛国、迦叶道场的事情……”
唏嘘感慨的语调遮挡不住睥睨一切的用意,摩醯首罗天王嘴里说出的话语,已经在安仁上人脑海中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惊涛骇浪,他此时想将无数的线索拼凑在一起,却换成他自己开始怀疑相信自己的判断。
安仁上人的师父本无禅师,曾经向他展示过语焉不详的傅添锡奏本,奏本的字里行间全都指向一个晦涩不明、却注定到来的佛门大劫。
洪武帝在早年曾经出家为僧,对于一切可能影射这段历史的事情都讳莫如深,唯独将傅添锡奏本深藏在了宫中,丝毫不避讳其中无数的“佛”、“僧”字眼,守夜的宫人也曾数次目睹洪武帝在深夜悄悄阅读奏本,并且写下无数批注,却又在清晨时分,全部涂抹到不可辨认。
安仁上人此时很清楚,故意在天下间散布鸡足山佛名的,确实是个元代之人,并且也是佛门之人,但这件事在前元贵族之中也不算是机密,仍旧有被冒认顶替的可能。
“难道……难道你就是……”
他拼了命地想要否定这个猜测,可如今猜测的前提,还要再加上对方将“伏藏”深埋在《华严大忏经录》这件事情,范围就逐渐缩小到了与录经者——也就是西夏、元朝之交,贺兰山云岩慈恩寺,护法国师一行沙门慧觉法师,还有他的门徒们身上!
“难道你就是,驱使宋僧入山寻死的前元国师……”
安仁上人惊骇欲绝地指着摩醯首罗天王,双手颤动到难以克制,即便牵扯伤口带来剧痛也熟视无睹,声音变调到让江闻侧目不已。
“……首罗王?!”
江闻被这一惊一乍的叫法迷惑了。前面说摩醯首罗天王驱使宋僧寻死,毫无疑问指的是留下“不见真佛,不得解脱”诅咒的始作俑者,并且戕害无数僧人绝望癫狂而死的事情,但后面这个补充让江闻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斜着眼看向摩醯首罗天王,不明所以地出言问到。
“哦?首罗王很出名吗?”
江闻只觉得名字有些熟悉,但内心仍旧没有察觉异样,随口想说些诸如胜率一共是一百成的话他有五成、传奇是时候落幕了之类的狠话,却开始觉得首罗王这个名字相当耳熟,转而小声说道。
“大师,首罗王这个名字,我好像听武夷山某个老道士也曾经说过……他功夫很厉害吗?”
安仁上人一手抓住江闻的裤腿,紧张万分地说道。
“何止厉害!首罗王乃出身西夏党项遗族,拜师西夏一行慧觉法师。乃是前元第一高手,曾经一人血洗中原武林,使得江湖元气大伤、百年间未能恢复,他的弟子便是江南释教都僧统的杨琏真迦,同样是个丧心病狂之人,曾经……”
江闻抬手制止住了安仁上人的继续描述,面色阴沉地说道。
“后面的不用再说了,髡贼盗发皇陵窃理宗骨,制成人骨嘎巴拉碗,又害得义士恨终于福州城内,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这个做师父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善类!”
江闻隐约还记得元化子曾经说过,他的祖师们在宋亡之后镇守幔亭峰,正是被罗淳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