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吴之茂。
“吴总兵,您的意思是边事大,还是刑事大?”
吴之茂一脸肃容地回答道:“如今外敌眈眈、争扰不休,王爷此番前来云南驰马讨贼,那自然是边事为大。”
弘辩方丈却露出了释怀的表情。
“那如果此事与边事无关,就能付刑事论处了——老僧所言不差吧?”
吴之茂点了点头,还是一脸任你天花乱坠,我自清风拂面的模样。
“阿弥陀佛,那老僧便知晓该怎么做了……”
先前的法云阁外,一直有小沙弥在徘徊来去,却碍于剑拔弩张不敢入内,弘辩方丈此时面沉如水,拍了拍手掌,竟然又有一行数人从法云阁外大步踏入。
这几人都穿着他们穿着厚厚的外袍,当先两人体格剽捷,眼里满是审视与机警,就像一群脱狱而出、不敢见人的囚徒,而衣饰迥异中原风貌,面容绝类品照和尚,赫然是群麼些族的来人。
“司格哥哥,剌木哥哥,你们不是向来在木家当值背箭吗?今天怎么都来了!”
随着品照惊呼出声,众人才知道所到之人竟然是丽江土司木家的亲卫,可木家家主被吴三桂以谋反的罪名扣押,整个木府也被派兵重重把守——眼下木家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悉檀寺的弘辩方丈这又是发了什么疯,才要再惹上一身骚?难不成是病急乱投医,债多了不愁?
“阿掝林!祖先保佑,你没事就好……”
木家两名侍卫对品照恭恭敬敬地行礼,似乎对于他安然无恙也感到相当的欣慰,但此时没有再多做寒暄,“今天我们两兄弟,其实是奉命护送要人前来。”
弘辩方丈宛如园中那棵斑驳不材的老树,在无数的年轮刻划之下,已经对世间的险恶风雨司空见惯,转头朝着吴之茂凛然问道。
“吴总兵,老衲今日可以对天发誓,悉檀寺绝对不曾杀害妙宝法王——如若不信,便去问问噶举派的诸位高僧吧!”
木家护卫之中的那人,此时终于摘下了厚重的斗篷,露出了文质彬彬、面白无须的模样,解袍的手指纤细修长,看着就像一位养尊处优的文人雅士,只有在眼角、手掌密密细纹处,才能看出岁月流逝的痕迹。
但下一刻,面对着这位毫无气势的文人雅士,噶举僧派之中有人竟然发出了极为激烈的喊声。就算是瞧见天崩地裂,这些喇嘛也不该如此震惊失态才对!
只见两鬓斑白的赞善护法猛然站起,一脚踩在垫地僧袍之上,竟然将华贵衣袍都撕出破口,但他完全来不及顾惜,就双手颤抖着又猛然拜倒在地,青砖地面猛然一震,甚至磕出鲜血!
“老法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右侧护法喇嘛也泪眼重重,紧随其后拜倒在地,哭声震惊法云阁内,然而身后随行的年轻喇嘛们,却全都懵懂无比地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两位大喇嘛到底在激动什么。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噶举派内同样无动于衷、甚至面色有些晦暗的人中,就有堪布喇嘛其人。
他们记得老红帽法王,明明在数年前就已经突然猝死,随后才有十一世妙宝法王云丹强巴绍位,而老法王身体胖硕,五官如虎,跟眼前之人截然不同——
而就算眼前之人是老法王乘愿再来的转世之身,也不可能在几年之间,就变成个年近古稀的老者吧?
“老法王……你不是在第十一绕迥水马年,就被红帽法王宣布圆寂么……”
护法喇嘛涕泗纵横,紧紧抱住了面前年岁尚不及他的老者裤腿,而老者以手摩其顶,如在佛前授记,对着护法、赞善两喇嘛温言说道。
“丹增、索朗,好久不见了。那年固始汗率兵进犯,突然将我缉拿问罪,幸好有护法喇嘛以身相替,我才得以逃脱。流离五年之后,我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