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绞杀沉默了一会,然后呵了一声、冷淡的说道:“笑话。没有人能做我的主。”
他的瞳孔之中没有燃起血红色的火焰,但却仿佛有着无法散尽的愤怒、宛如枯死的血肉一般黏附于虹膜之上。
“我服从教父,是因为如今的他比我更加强大。
“我遵从他的命令,是因为我在学习他的一举一动、补足自身。也是因为有些事,只有他才能做得到。比如说让所有人团结起来……比如说接纳上城区的人加入‘家族’。
“毫无疑问,我肯定做不成那种伟业。”
绞杀毫不委婉的批评着自己:“我没有那种器量,也没有那种魅力。我已经习惯了在白狮组的领导生活,眼界变得过于狭小、只能容下身边的人;我也没有那种和外人接触的耐心,以及劝服他们的言语能力;要说领导与指挥能力,也仅限于白狮组这种小组织……估计连麦芽酒那个女人都不如。
“甚至,就连我愤怒的纯度都比不上教父。那个男人,是发自内心为世界而愤怒的人……就连熔炉之道,他都要比我走的更远。是我绝对追逐不到的高度。”
白狮子虽然在真心实意的夸赞着教父,但在场的其他人却总是感觉到一股奇异的错位感:
因为绞杀的言语之中所显露的并非是奉承、也不是忠诚……在他眼底燃起的,是名为“野心”的火焰。
“正因如此,我才要追随他。如同白狮组的那些年轻人,他们追随我就是比追随那些小组织的首领要强的多。因为我会保护他们,也不会轻而易举的碾死他们——人生来就是要追随最强之人的。追随弱者只会带来不幸,因为弱者和弱者聚集在一起只会招来更大的祸端。
“我将学习他的一举一动,锤炼我自身的能力。等以后,有朝一日……等教父变弱了,我也未必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即使是在教父亲自招揽的劣者面前,绞杀也从不隐藏自己的野心。
那也正是属于绞杀的骄傲。
“你就不担心我跟教父去说吗?”
带有杂音的机械合成声,从劣者所戴着的头盔上传来。
绞杀对此不屑一顾:“你尽管去说,劣者。
“你认识教父的时间太短了。你无法理解教父的器量……他与你们这些上城区的公司狗,本质是完全不同的。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有着超凡的气度。他早已知晓我对他张开了獠牙、吐出热气,对此却是毫不畏惧、毫不避讳。
“他直视我的野性,接受了我对他抱有杀意和野性的事实,也知晓我对他并没有完全的忠诚……他许诺我可以在我认为合适的时机背叛。
“——因为教父有着超凡的自信。他自信于我绝不会背叛他……因为他永远都不会露出破绽。”
尽管言语之中处处都是对教父的杀意、眉眼之中尽是毫不遮掩的野性……
尽管他自己都说从未驯服于教父——
可在乐园博士看来,这头白狮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选择了屈服。
他的言语之中尽是连自己都不承认的钦服。虽然自己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屈服于教父的统治之下。
“至于你所说的……他想要把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绞杀看了一眼侦探,冷笑一声:“那我也不妨跟你说说。
“他跟我打过一个比喻。马戏团会驯服狮子来让他们做一些表演,但无论驯服程度有多高、狮子始终有可能会攻击训狮人。因为狮子永远也没有‘忠诚’可言——既然从未宣誓效忠、自然也就没有背叛一说。
“我问他,那你是要如何处理我这头永不驯服的狮子呢?
“他说,我要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