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沄洺调整了身姿,微微弓了些身子,冲着他说:“前辈,我家妹子快要过生辰了,我就想着亲手给她打一只镯子,能护她周全就行,您行行好,就教教我这个愚笨的。”
“哪有哥哥给快生辰的妹妹做手镯的,我看你小子,眉眼泛红,怕是壮桃花,有心上人了吧,这手镯,是要送姑娘的吧。”
霍沄洺刚才那句话已经将自己的姿态压低到极限,这个老先生这样说话很不耐听,他刚想转身走,却想到,这家铺子虽然就在一个街路口的角落里有个招牌,却是京中最大的银饰供应商,说明手艺真的是不错,既然要给祁韵礼物,就要最好的。
“前辈说得对,是送姑娘的,我是真心想在您这学做一只手镯,您就教教我,所有费用我都可以高价给您,要多少都可以。”
霍沄洺说完,就听见那个老先生笑了一下,声音中有听得见的轻蔑,他说:“你小子,好像很有钱似的,行,那所有银料还有炉碳钱,加上教你的手艺,你做完之后一起结给我,少一文都不行。”
“可以。”霍沄洺很自然应下。
“我今天备银料,你明天来,我教你。”老先生淡然地说,又道,“你想做开口闭口?”
“啊?”霍沄洺一愣,完全不明白。
旁边的那个年轻男子解释道:“开口就是无所谓尺寸,闭口需要你知道姑娘的手骨尺寸。”
“闭口。”
老先生幽幽地说:“闭口的对手艺要求很高,你要是做废了,别人就不能用了,浪费的料钱你得赔给我。”
“知道了。”
“行,那你回去吧。明天过来我教你做。”
老先生说完之后,霍沄洺已经没有耐心,转身就走了,连声“告辞。”都没说。
出了铺子的外门台阶,羽泽过来说:“少爷,听那个老先生的语气,好像需要挺多钱,咱们俩这个月也都没有钱可以用,怎么办?”
“先做了再说,不行就先赊着,下个月有钱了再给他呗,我又不能跑了。”霍沄洺说完,羽泽点点头表示附议,接着说了一句,“之前每个月的银钱还能存下来一点以备不时之需,这半年多都是月月用完,之前留的也都用没了。”
“银钱不就是用来花的,留着能干嘛?下崽吗?”
“不能不能。少爷说得对。”羽泽不敢惹他的少爷。
第二日早上,
霍沄洺在自己房间里用了早饭就去找老先生做手镯了。
老先生已经准备了一块融好定型的银料。手镯形状的工艺,就是不断的敲打,放在炉火中融软,拿出来沾一下凉水,再敲,再融,不断地斟酌手中的力道。
霍沄洺一开始不会用锤子敲,手里握的紧但是下手却很轻,那个老先生抓着霍沄洺的手,一下一下地感受力度。一边转,一边敲,终于敲出了一根长条的圆柱形银棍。还要静置在空气里,等着它定型。
当一个人沉浸在一件事当中,时间会过的很快。
光是敲敲打打,一天就过去了,没吃午饭,霍沄洺也没觉得饿。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晚饭间,二爷问他:“你又忙活什么呢,成天不见人影。”
“不告诉您,反正我没惹祸就是了。”霍沄洺低头大口地吃饭,完全顾不上回话。
“你最好老实点别惹祸,我最近宫里事忙,没空管你。”二爷说。
“知道了师父,您忙您的。”
夫人一边往霍沄洺的小碟子中夹菜,一边说,“也不知道你一天忙些什么,午饭也不知道吃,慢点慢点,别急。”
“谢谢师娘。”
霍沄洺吃完饭就回去了,站在院子里练剑,握着剑柄的手隐隐有些疼,月光下也看不清,回到房间里才发现他今天敲敲打打的时候右手掌心有些磨破了,白天没注意,闲下来之后还觉得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