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闭口。
看到没人再出声,二叔公看了看旁边包着头的陆长乐,眼里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十年前,一伙海盗趁着夜色偷袭兴平村,陆长乐的父母在抗击海盗时死在乱恨之下,年幼的陆长乐吃百家饭长大。
年轻时陆长乐很聪颖,十二岁就考了童生,族里很高兴,每个月给他一份学米,希望他能学业有成,给族里出一个举人老爷。
没想到陆长乐考上童生后,文气和运气好像用完一样,连续几年应试不第。
去年当朝大儒钱益谦到长乐县,陆长乐费尽心思把自己的文章递上去,想得到赞扬,涨些名气,
没想到钱益谦看后,只说了四个字“不知所云”。
出名不成,反而成了笑话。
感到科举无望的陆长乐,破罐子破摔,整天无所事事,还在青楼跟人争风吃醋,差点要吃官司。
族里不少人对他不满,早就想收回学米,让他自生自灭,
也就是几个族老念在他亡父亡母的份上,暂时还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昨天听到族人跟杨氏干架,喝了几杯便宜米酒的陆长乐,脑子一热,跟族人一起前去帮架,没想到路上遇到同样去帮架杨氏一族的人,为首是杨氏族长杨正保的女儿杨璇。
有二分酒意的陆长乐第一个冲上去,想拿个头彩,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让杨璇一棍放倒,
晕倒前,双膝一软,竟在杨璇面前跪下......
牛高马大的汉子,让一个小女子一棍放倒跪下,连孩子都瞧不起。
文不成武不就,身无所长,家无余财,名声还不好,虽说长得仪表堂堂,媒人看到都绕路走。
十八了,还是光棍一条。
大好前途的后生,就这样废了,二叔公能不失望吗?
二叔公不知道,此刻陆长乐心里更加郁闷。
陆长乐本来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区域总代理,小别墅、小跑车有了,追了三年的女神也答应了求婚,
那天心情太兴奋,五十多度的白酒像水一样往嘴里灌,一觉醒来到大明,魂穿在同名同姓的陆长乐身上。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美好生活成了泡影,还成一个连孩子都瞧不起的窝囊废。
让陆长乐更郁闷的是,现在是崇祯十四年,
后金入侵、叛乱不断、旱灾、鼠疫穷出不穷,妥妥的地狱模式。
站在山坡上看着涂滩密密麻麻的人,感觉他们就像蚂蚁,
转眼想想,自己何尝不是乱世中微不足道的蝼蚁,
未来怎么样?
死于氏族械斗?
暴民裹挟被官兵杀死?
还是败给生活,饿死荒野?
假设运气好,熬到建虏问鼎中原,在留发不留头时选择,
要骨气丢了脑袋?还是屈辱地留条老鼠尾?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就是为了做一个建虏的顺民、奴才?
不,陆长乐暗暗握紧拳头:王候将相宁有种乎,和尚做得、乱贼做得、建虏做得,谁说自己做不得?
乱世中人命如草芥,看别人脸色苟延残喘,还不如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陆长乐打定主意时,山坡下涂滩形势开始恶化。
参与谈判的代表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有一方突然动起手来,几个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冲啊,把姓杨的都宰了。”
“裤档带把的,都给我上,今天不把姓陆的打趴,愧对先人”
“杨氏的后生听着,给我杀,把姓陆的全宰了”
“陆氏子弟听着,把姓杨的杂碎都干掉。”
一瞬间,两旁虎视眈眈的两族人像两股洪流,杀声震天向对面冲过去。
陆长乐被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