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天微亮,魏军营地上空就升起了炊烟,不过却被凛冽的寒风吹散。
营地内,魏军将士纷纷走出营帐,被迎面扑来的寒风带走了睡意。魏天子曹叡没有贪睡,也是早早起身前往中军大帐,等待出使而回的杜袭等人。
此时的杜袭一脸疲倦之色地从马车上下来,从汉军营地出来,杜袭为了将情报尽快送达,几乎马不停蹄地赶路,为了赶上今晨军议,昨夜只休息了几个时辰,便又赶路,甚是辛苦。
杜袭拄着符节,缓步入营,营口的侍从端过暖汤呈上来。长期寒风的吹拂下,持节的手指早已经被冻得僵硬,杜袭换手去接暖汤。
他缓缓地舒展右手的手指,轻抿一口,温暖的汤水透过舌尖流入腹中,一股暖意顿时涌上心头。僵硬的手指,也在感受着木碗的暖烫感。
“陛下已在大帐内议事,杜军师可直接入内。”侍从很有眼色地接过空荡荡的碗,说道。
“善!”杜袭拄着符节,朝着中军营帐而去。
未有任何阻拦,杜袭走入大帐内,只觉得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寒气顿散,让人倍感舒适。
“臣杜袭拜见陛下,今不辱使命,深入蜀营,探得情报,还以报之。”杜袭行礼道。
曹叡起身,上前扶起杜袭,笑道:“子绪深入敌营,探敌内情,甚是辛苦,快快入座。”
“谢陛下!”
曹叡端坐席位,看着入座的杜袭,问道:“伪帝刘禅如何?”
杜袭拱了拱手,说道:“启禀陛下,刘禅与陛下年龄相近,其风度、兵略虽不如陛下,但为人礼士而又多学,不可小觑,实陛下之劲敌也。刘禅于文武之中多有威望,故臣以为西蜀政令虽多为诸葛亮所出,但某窃以为其中亦有刘禅之思,其非虚君也。”
曹叡比刘禅还大三岁,曹叡今岁三十一岁,刘禅则是二十八岁。
“臣出使蜀营,刘禅言语精炼,所说直中要点,其思敏捷。而且刘禅虽称诸葛亮为相父,但诸葛亮却为无自傲相父之名。此君臣之间应和有度,实有默契,难以挑拨离间。可见刘禅隐伏于诸葛亮之下,所能所为不为人知也。”
闻言,曹叡看着众人,笑道:“听子绪所言。看来刘禅非是众人所言虚君,听诸葛亮之言,唯唯诺诺者。”
说着,曹叡又看向杜袭,问道:“诸葛亮及蜀营将士如何?”
杜袭沉吟良久,说道:“臣以为诸葛亮下可抚百姓,上可约官职,明于治而为相,善治国也;其若为帅,内可使军容严整,外可运筹帷幄,严于戎而为帅,长将兵也。至于麾下将士,骁勇之士多也。”
曹叡脸色有些难看,望向司马懿,问道:“大将军,诸葛亮可真有如此之能?”
司马懿拱手,低垂眼眸说道:“臣以为诸葛亮应有如此之能,要不然西蜀如何能连连入寇我国。”
此言一出,原本不悦的曹叡也是无言以对,如果诸葛亮不厉害,大魏又怎么会连连战败呢!
曹叡沉默半响,问道:“蜀军士卒多寡及精锐如何?”
杜袭捋着胡须,缓缓说道:“蜀军士卒有归乡者,其数少于我,不过斗士却多于我。”
曹叡面露困惑,问道:“此为何也?我军中军尽出,乃我国横扫天下之精锐所在也。”
“启禀陛下,蜀军连战连捷,刘禅劳军,使将士还乡解思乡之情。而我军士卒有败军之事,困于思乡之念,又有疫病所害,故我军士卒虽精且众,但其奋战者不如蜀军多也。”杜袭回答道。
杜袭另外没有说的一点,那就是‘还于旧都’这个口号对蜀军将帅的激励作用。
曹叡脸色愈加不太好看,问道:“卿访蜀军,所得仅此?”
杜袭见状,随即拱手说道:“启禀陛下,此前乃臣所言乃蜀军之利也,今将言蜀军之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