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势仿佛是件玄妙的东西,大汉日益强盛,其所发生的事件反而是有利于大汉;东吴日渐衰败,其内部不轨之人蠢蠢欲动,试图谋逆孙权。曹魏内部亦是如此,也并不安宁。
司马懿从并州回来后,认真地向曹爽禀告了并州内部存在南匈奴做大的风险性,言大魏今后不可再像已经战死的陈泰那般,采用绥靖政策纵容南匈奴,但亦不可采取强硬手段将其逼反。是故还需委任一名新的护匈奴校尉,并州刺史执掌并州军事,采取刚柔并济的手段震慑南匈奴。
曹爽亦是知晓并州的紧要,采用众臣的意见,在追封战死的陈泰后,便迁豫州刺史田豫为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加官征北将军,领并州刺史,督并州军事。
曹爽之所以任命田豫为并州刺史,与其早些年的任职经历有重大的关系。田豫跟随曹彰大破乌桓,击败轲比能。其后又任护乌丸校尉,与牵招、解俊同为护鲜卑校尉,治理北疆事务,其名威慑胡族。
是故曹爽让田豫担任并州刺史,无非就是看重其在北疆之中的名望,以及他出色的军政才能,以为抵御大汉。
收到诏令的田豫只得拖着老迈的身躯辛苦地从豫州奔波至并州,以他早些年镇守北疆的声望以来威慑南匈奴,以及安抚塞外的鲜卑人,将其编入军队之中,增加曹魏在并州的防守力量。
并州事务解决了,但也只不过是曹爽亡羊补牢而已。在他治下兵败荆州,又失守河东,邺城中枢难以稳固,人心浮动,不是在私下讨论魏是否会亡,便是在讨论曹爽的罪过。
而曹爽又岂能不知当下的朝野舆论,时常为之忧虑。在元宏袭扰弘农,击败夏侯霸所部,兵过黄河,袭扰河内之事,引爆了朝野上下的舆论。曹爽不敢耽搁,立即便召集心腹商议,看是否有策可以平复当下的局势,或是反制蜀汉。
曹爽脸色凝重,问道:“自西贼迁都长安后,以我国兵败之机,恃兵东出,袭扰弘农、上党等地,迫近邺城,人心动荡。是故今下之事,众卿以为当如何是好?”
汾原兵败给曹魏带去的影响太大了,不仅是失去了河东,还把并州的男丁打没了,引起了民间震荡。
曹爽不得已替曹芳下了一份罪己诏,安抚并州百姓,减少并州所上缴的赋税,抚恤战死的家庭,这才稍微缓住。同时为了增强曹魏在并州的兵力部署,从河北、幽州地区调遣军士千里迢迢地西入并州。
顿了顿,曹爽问道:“或可出兵击贼否?”
大司农桓范迟疑少许,说道:“大将军,荆州一役,我国河南积攒数年积蓄为之一空,兵无器械甲胃,又无辎重粮草可供,恐难以出兵;至于河北,因兵败汾原,士卒损伤严重,又失河东,辎重甲器皆无。以当下之势而言,我国还当以固守为上,不可轻举妄动,若中军覆没,我国则是危矣!”
打仗不仅是需要兵员,还需要物资甲胃。经过曹爽的败家,即便曹魏有天下富裕的河南、河北二地,短期内也难以维续军资供给军队作战。若要强行动兵的话,唯有中军可用,可是中军一旦兵败,曹魏离灭国就不远了。
曹爽脸色微有不悦,问道:“若不能反制西贼,邺城恐是难宁也!”
邓飏沉吟半响,说道:“启禀大将军,朝廷位于邺城,毗邻贼兵,或有兵灾之难,我等不如迁都临淄,以求中枢稳固,免除兵灾之难。”
曹爽脸上表情颇有意动,但碍于身份,暂未发言。
“什么?”司空高柔闻言,勐地起身,反对说道:“大将军,迁都之事还当三思而行,岂是邓飏所言如此简单。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今世因国都毗邻国境,迁至临淄,以求一朝之安乐。得乎安乐,当是亡也。”
邓飏反驳说道:“高君之言亦有偏颇,君子不居危墙之下,国都岂能居于险地之中。若贼兵东入上党,兵锋直逼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