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7年,建兴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一日。
决定中原归属的河内之战落下帷幕,原野上到处可见残肢断臂和尸体堆积在一起,汗水与鲜血早已浸透了土地。乌鸦在天空盘旋飞舞,发出凄厉的叫声。
战后的原野上,汉军辅兵清理着战场,收容那些死去将士们的遗体,将战场上遗弃的兵刃、甲胃收集起来,回炉重造。亦或搜寻伤者,将他们送到大营内,让医师救治。
辛苦的打理间,看见远处骑卒们带着一名名被俘虏的魏卒,投去羡慕的眼神。他们这些辅兵,在军中尽是做着苦力杂活,虽不用冒生死之难,上阵杀敌,但也意味着他们少有立功的机会。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发财,比如趁着没人发现之机,从战死的魏军身上顺下什么随身物品下来。至于战功割耳之类,早被那些甲士割走,哪会轮到他们。
当然偶尔也会遇见幸运的事,比如捡到受伤昏厥的魏军文武,也能算他们俘获的人,但这样的幸运儿始终是少数的。
随着战场大体清理完成,大量魏军士卒被俘虏,各部军务安排完毕。汉军高级将校们聚拢到刘禅的中军帐内,商讨接下来的兵事任务。
不过在此之前,刘禅正在召见归降的文钦父子。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刘禅端坐榻上,汉军将校两侧分坐。
一向桀骜无礼的文钦少见得低下了他的头,跪地说道:“罪将文钦不识天命,妄抗天兵,还请陛下恕罪。”
文鸯也是跪在他父亲的身侧,向大汉请降,早已无冲杀敌阵的骁勇之冒。
寂静了半晌,就在文钦心惊胆战时,刘禅终于开口说话,开玩笑道:“将军骁勇,令子亦是万人敌,可真是令我军将士头疼啊!”
听闻此语,文钦心中更加惶恐,言语更加谦卑,说道:“陛下缪赞!罪将不过匹夫之勇,今后当为陛下驱使。”
刘禅微微一笑,没有做出明确答复,而是说道:“各为其主而已,将军之意,真已知也!将军大可安心,今且退下休息!”
“诺!”
文钦虽没得到刘禅明确的态度,但也听出了刘禅不会追究他过往之事。其心中长呼了口气,便与儿子文鸯退了出去。
待文钦走后,黄崇进言,说道:“陛下,文钦粗暴桀骜,魏人难容,今日虽降,但恐日后生乱。”
刘禅不以为然,说道:“文钦粗暴,害我将士,其罪当诛。然其父子乃举兵归降,今天下未宁,轻易杀之,恐会使魏人胆怯,奋战不降。大汉能容万民,又岂不能容一文钦邪?”
在魏军败退了,王基、吕昭成功逃走,徐质受伤被俘,蒋济死在流失之中。文钦本来也想逃跑,但没想到被汉骑盯上,这才不得已率众归降大汉。
顿了顿,刘禅吩咐说道:“传诏封文钦为平州刺史,封都乡侯;其之文鸯为偏将军,关内侯,以示我大汉恩德。”
“诺!”
平州是在辽东、三韩一带,其仍在曹魏手上,刘禅册封文钦为平州刺史,无疑是虚职,加上没有册封将军号,文钦在大汉基本就是有名无权的人。其子文鸯,刘禅还是给点机会,希望他能为大汉继续效力。
随着大汉一统天下的优势愈发凸显,如今投降大汉,从投降的待遇来看,不说升官了,能不贬官就算好。
“启禀陛下,臣以为我大汉之德不仅需恩泽文钦,亦需恩泽魏军士卒。今臣巡视营中,曾发现不少我军士卒鞭打被俘魏卒,此举当不可为也!”参军杜预说道。
刘林皱着眉头,说道:“陛下,我军士卒与魏卒有兵戈之仇,今时鞭打魏卒虽有违仁德,但亦属人之常情。我军若阻之,恐失军心,杜参军之语,在下断不可认同。”
杜预毫不畏惧刘林,反击说道:“我军将士之中有多少乃是过往魏卒?谁可知被俘魏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