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庶民。
“不错,居然还能碰到个硬茬,不简单啊。”
李然之所以称这人乃是个硬茬,那是因为这人提出的论点实在别出心裁,角度也是十分的刁钻。
普通士子与庶民,大抵只知道从新政推行的受益者,普通庶民能否接受来进行驳斥。甚至有些没读过几本书的,便只知道人身攻击与耍流氓。
可是这人的论点却十分标新立异。
更为关键的是,这也正是郑国即将要面临的问题。
流民越来越多,对郑国而言有好处,自然也有害处。
这就好比是后世的某一超级大国一般,在逐渐强大的同时,贫富、种族、阶级等一系列的问题都会随之出现,并且还会愈演愈烈。
世间之事,总有两面。
伴随着旧有问题的解决,总会不断出现新的矛盾。
而这,不就是天理循环的道理吗?
“咦?原来是子旗啊?!你怎么也来了?”
闻得此人出言过后,驷带却是难得一见的开口说话了。
“子旗?伯石大夫之子?”
集会上听得“子旗”二字,立刻有人叫破了此人身份。
丰施,丰段之子,字子旗。
而李然也是没想到,丰段不但在暗中搞舆论破坏,居然还敢让自己儿子也参与其中了,这可当真是上阵父子兵啊。
不过,在得知了丰施的身份后,李然的脸上却是愈发的平静。
只见他微一思索,嘴角当即上扬,掀起一抹弧度。
“子旗兄所言确有其理,流民涌入我郑国,便难免与我国民之间产生矛盾。自我周王室东迁以来,各国之间战乱频繁,流民难以计数。而流民涌入他国,论及风俗、语言、文化皆是与其国民是有所不同的,矛盾冲突也是在所难免。”
李然并未着急驳斥丰施的这个论点。相反,他先是肯定了一番,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外场的不少庶民,也同样对于这一点是深有体会的,闻声当即连连点头。
“哦?子明兄也以为有理?”
丰施虽嘴上如此问,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事实胜于雄辩,如何能言之无理。”
“不过……”
就在李然对丰施之言甚为赞同之际,他的话锋倏地一转,而在场众人又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众所周知,每逢遇到这样的转折,那便意味着李然又要开始秀了。
果然,李然微微一顿,脸上当即浮现一抹笑意。
“不过,无论治国还是做人,其实都是一样,都不能够因噎废食啊。”
“如今,我郑国所急需解决的,乃是自庄公之后便一直萎靡至今的国势,以及一直仰人鼻息的国运!郑国现在最迫切的,乃是从今往后,再也不用仰人鼻息,再也不要被晋楚两国这样来回拉扯。而应该要在复杂的外邦交往中,保有我郑国独立的一席之地啊!”
“而这背后,都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国力作为支撑。”
“子旗兄的话有没有道理?有,而且很有道理。”
“但是,子旗兄许不闻,《尚书》有云:‘四季有常’者乎?四季之时,乃是循环往复,无有始终的。春华,夏荣,秋实,冬蕴,此乃四时之天理也。”
“人道亦是如此,如今我郑国若不能替后世子孙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那又谈何未来?”
“譬如,晋国若无献公之征伐四夷,又何来后面的文公霸业?同样的,昔日的齐国,若无襄公为之开疆拓土,又何来的桓公霸业可言?”
“所以,唯有先让我郑国强大起来,这后面的事情还需留待后人去解决啊。”
“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