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也就是这位荣驾鹅,曾入得楚国,面见鲁襄公,劝止了这一引狼入室的行为,并且是将鲁襄公给接回了鲁国。
所以,荣驾鹅就其本身而言,本应算是一个中间派。既不是十分的亲近于公室,也并非亲近于三桓。
一言一概之,便是“以和为贵”。
季孙意如看到荣驾鹅到来,心中也是不由的一个暗叹。季孙意如也知此人声望在当朝亦是举足轻重,且论资历的话,荣驾鹅作为与自己祖父的季武子是同一辈的存在,这可远非是他所能比拟的。
故而,季孙意如赶紧上前,亲自将其搀扶入坐。
谁知,这荣驾鹅一坐定,却是立刻言道:
“哎……当年先君襄公,听闻令曾祖季文子不禄,不由悲愤,亲自来到季府吊丧,却发现季府上下竟没有穿丝绸的妾,没有吃粮草的马,没有无用的铜器玉器,一切用具也都没有重复的!”
“季文子当年为了我们鲁国,从来不考虑自己,他这一份对公室的忠心,老朽时至今日依旧是记忆犹新呐!季文子的所作所为,确是令人敬佩!”
季孙意如见他今日竟突然提及曾祖父季文子,不由有些奇怪,但也只能是拱手言道:
“先曾祖忠君体国,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唯恐失其德,确是我等后嗣之楷模!”
荣驾鹅听罢,却不由是瞪了季孙意如一眼。
“但是,如今季孙大夫却又是如何做的?先君既已薨逝,这些年来也不曾享受季氏的侍奉,如今入葬,难道还要忍受和列祖列宗隔沟而望吗?大人这与先祖的行为,简直是天壤之别啊!季文子若在天有灵,难道会希望自己的后辈如此对待自己所侍奉的一国之君吗?!”
“大人如此做,无非是为了立威,但是此举又有何意义?难道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大人如此,恐怕是只能是让先祖蒙羞啊!”
季孙意如听罢,不由是一阵尴尬。
要说此举,他其实更多的乃是为了泄愤。
毕竟,鲁侯稠虽是为他所驱逐,但他也同样是无时无刻不活在其阴影之下。
而此刻,他终于是等到了有朝一日能够不再藏着掖着了,但听得这荣驾鹅这般劈头盖脸的一通数落,他不免也有些生气。
但碍于荣驾鹅声名显赫,季孙意如也不便于就此发作,只得是选择忍气吞声道:
“其实……意如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日后施工起来更为方便罢了,既然此事大为不妥,意如马上叫停了便是。”
荣驾鹅闻言,又是一声长叹道:
“季孙大夫,先君在外这么多年,你也不曾有过半点心思去寻他回来,否则……又何至于此呢?希望伱能够多多效仿先人,克勤克俭,好生侍奉新君。季氏也唯有如此,才能保得长久啊!”
“诺,大夫所言甚是!”
荣驾鹅一通言罢,便是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去。
季孙意如目送其离开,不由得一握拳头,阳虎在一旁见状,开口道:
“这老儿,在此倚老卖老!实在可恶!”
季孙意如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也罢,他也活不得几日了,不必为此而节外生枝。”
“主公所言甚是!”
“且将挖沟之事停下吧。先祖父在世之时,曾是对本卿叮嘱,凡事需得考虑周祥,一切要以季氏为重。似此等泄愤之举,于我季氏也确是无有半分的好处!”
阳虎稍有迟疑,但还是领命而去。只挖开了一半的沟壑虽然没能再继续,但是,阳虎也并没有将已经挖好的部分回填。
施工现场一片萧索难堪,可谓是一片狼藉,让人看着也是不免“触目惊心”。
而季孙意如的这一僭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