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独照,不见天高,天空圆月始终悬挂在余蟾头顶,徘徊不去。
余蟾身躯庞然,立地成山,漆黑的身躯光芒四射,烛照黑夜,灵犀河奔腾咆哮,左岸得其身躯散发的光芒照幸,上下皆白,一片漆黑的天地间只余灯火一盏。
七月十五天翻地覆的一战之后,赵牧灵首次看见夜色中的三洲山河之上绽放光明,然而却心不在焉。木白的几句话发人深省,看似是在说余蟾,但是赵牧灵却听得出来,那些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修行登天,复活姐姐赵椿,皆是逆天之事,要想改变命运,只有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只有在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之后依然还能顽强地活下去,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有可能真正地扭转时局、改变命运。瞧着远处小镇残败的轮廓,赵牧灵心情愈发沉重。
木白出现在水缸边之后,高趾便躲在了赵牧灵身后,一时间谁也没见说话,气氛突然变得沉闷,最后是老怪率先挑头,突然不冷不淡地说:
“赵小子,酒也剩得不多了,这样吧,你们主仆两个都来猜一猜余蟾到底多久能醒,猜中了就有酒喝,要是猜错了嘛,那就不要怪老夫抠搜了。”老怪看着木白一转手将半缸酒都收走了,之前的豪气大方顿时不在了。
赵牧灵心思极远,叹息无声,了无兴趣,高趾探出头,闻了闻缸中酒水之后,思欲不止,但是瞧了瞧木白深渊难测的神色,又缩了回去。
赵牧灵和高趾都未出声,老怪一瞧,抓住时机将水缸往背上一背,故作生气道:“哼…?你们两个都不说话,那就是都不想喝酒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笑……”‘笑’字还没说完,老怪已经笑不出来,背到背上的水缸之中又有大半酒水飞出,老怪本欲阻止,却发现酒水都悬空飞到了木白身前。
木白手指一竖将自己面前月色冷光闪烁不停的酒水一分为二,一半留在自己身前,挥手把另外一半送到了赵牧灵面前,说道:“不用猜了,要是他能坚持住活下来,估计天亮应该就会醒来,我们边喝酒边等他就是了…!”
言罢,木白手心一展取出了酒壶酒杯,将自己面前容量足有一人之高的‘月光酒’水全都装进了自己手心中高不足一尺的酒壶之中,走到灵犀河畔,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月光呈杯中,只身孤影对大江,一杯酒水饮涛涛…!
老怪缸中之酒顿时又少了一大半,见木白身影潇洒,酒香勾人,所幸便又取下了水缸,双手举天抱着水缸,一边喝酒一边向赵牧灵的陋室小院儿走去,念念叨叨,不悦地数落说道:“落袋为安…落袋为安呐…!只有喝下去的酒才是自己的酒…!”
老怪一路离开,空中酒香飘散,溢出的月色光辉在空中铺出了一条直通小院儿的归路…!
高趾瞧着赵牧灵面前的酒水,虽然垂涎欲滴,但是却也只能忍着不露声色,木白和老怪先后离开之后,高趾又才站出来说道:“主人,让我来帮你把这些酒水
收起来吧…!”赵牧灵闻声点头,瞧着余蟾神色痛苦,所以并没有走远,把腰间的袋子递给了高趾。
高趾将手中原本还剩下不到一半的酒坛子放进了袋子中,又取出了酒壶酒杯,把酒杯递到赵牧灵手中,然后将赵牧灵身前悬浮生光的‘月光酒’酒水收进了酒壶之中。
赵牧灵找到一块长石坐下,瞧着余蟾担心不已,这一趟回来之后还未曾去过一丈观,已经开始有点思念了,再观手中,高趾新拿出来的是一只透明的酒杯,酒杯触手冰凉,双手轻轻抬起,空杯呈夜色,高趾将‘月光酒’倒入杯中,夜色被月色驱赶,月光酒水透过酒杯,手中端酒宛如提着一盏明灯。
“主人,这只酒杯乃是用难得一见的寒冰玉精心雕琢而成,杯体澄净透明,酒水倒入其中一览无余,饮之清凉又不乏趣味,最适宜饮用这类泛光生色的酒水了,请主人试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