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街角,此处视野开阔,能看清各方向往来的人,且确定他们低声交谈,不会被远处的慕容铮、慕容桐和靖王听见。
面对面站定,夏青遥抬眸看着苏吟秋那有几分了然的神色,先屈膝一礼。
“侯爷见谅,今日之事,虽说有可能伤了侯府的体面,但侯夫人与三小姐,却险些害了我的性命。”
苏吟秋一愣,没想到夏青遥竟会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竟敢当着他的面就直言不讳。
看着面前女子那双坦然的眼眸,苏吟秋不由失笑的摇摇头。
“你如此直白,倒是让老夫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原本兴师问罪,或者言语威胁的话,现在却是说不出了。
夏青遥笑了笑:“侯爷面前,小女子着实不敢造次,前些日宸王妃因病派人去往青州,寻我父亲夏太医进京为王妃医治,我父亲当时病重,不能成行,因我在家中医术最好,便由我来代劳……”
夏青遥慢条斯理,将她如何入京,如何被苏玉柔“误解”偷了簪子,曹金氏如何暴露,她又是如何被苏玉柔亲自登门骗了过来,如何被苏张氏手下之人追杀的,所有来龙去脉,都言简意赅地说给了苏吟秋。
苏吟秋安静听着并不打断,待夏青遥说完,才点点头道:“夏小姐说的,我明白了,其中内容我自会查证。”
对于苏吟秋并不完信任自己,夏青遥也不生气。
在苏吟秋眼中,苏张氏和苏玉柔才是他的家人,若是她这个外人随便说一句苏吟秋就信了,她反而还要怀疑苏吟秋的脑子。
“侯爷去查证便是。不过您可以放心,尊夫人与令爱,以及府中的下人们,都不会有事的。他们身上最好不要抓痒,抓破了容易落下疤痕,我开的方子可以缓解他们的痒意,帮助他们撑过这几天。”
苏吟秋眨了眨眼,那神态与夏青遥玩味时竟然相同。
“你倒是直接。难道你不打算给他们解了毒?”
“侯爷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不会给他们解毒吗?侯爷,他们要杀我,我只让他们痒一阵,已是仁慈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那我那不成器的长子,或许能得夏小姐的报答?”苏吟秋一脸了然。
夏青遥当即笑弯了眼睛,比了大拇指:“侯爷聪明,是,世子仁善,若无他暗中相助,我早就被抓去虐杀了。”
想了想,夏青遥叹息道,“其实我能理解尊夫人一片为子之心,但是慈母之心使人盲目,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别人的血,来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苏吟秋是明白人,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回想方才靖王提起再不许苏柏至去靖王府时候,苏柏至和苏张氏那如遭雷劈的表情,他心里也燃了一团火。
现在对面前的小姑娘,苏吟秋却是半点都气不起来了。
低头看了她片刻,苏吟秋忽然道:“十五年前,拙荆身在青州,临盆时候多亏令尊出手相助,才保住拙荆与小女的性命,我心里一直十分感激。”
“这些年来夏家流放在青州,因当初令尊是因宸王府而获罪,我有心报答,却不好做得太明显让宸王府知道,是以只得暗中托关系,采石场的陈管事帮忙照看你们家一二。”
“如今你们一家人平安回到京城,夏太医能够官复原职,我也总算是落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头,再不必因无法报答当初夏太医的恩情而暗自惭愧了。”
夏青遥听得缓缓睁圆了眼。
她活了两辈子,竟然现在才知道,采石场的陈管事是因为苏吟秋的关系才对他们家百般照顾的。
甚至夏青璇还与陈管事之子陈寅订了亲,还在回京后就打算退亲。
夏青遥不禁对生父的人品心生敬佩,这人不忘当年夏太医为苏张氏接产的救命之恩,一直在想法子报答,可是有些事,却并不似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