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珩真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的会研墨,动作很是娴熟。
同时也奇怪打小就在谢玉婉那儿做小婢女的汪彤儿,是谁叫会她研墨的?
本来还想亲自教她研磨的,看样子是不需要了。
谢玉珩用的墨条是上好的油烟墨,因为油烟墨质地坚而有光,黝而能润,舐笔不胶,入纸不晕,是文人墨客写字作画必备用品。
小墨跟小砚一人端来一碟子糕点跟当季水果,摆放到身侧的茶几上。
平常从没见过主子吩咐他们来书房送糕点水果之类的吃食,二人估摸着主子爷今儿因为忠勇候的缘故,怕是没吃饱饭。
小墨去旁边的矮丌那儿给世子爷泡了一壶雨前龙井茶来,倒进茶盏里递给谢玉珩:“爷,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嗯,你们下去吧。”谢玉珩从小墨手里接过茶盏来,抿了一口,随手把茶盏放到书桌角边头,淡声说道。
汪彤儿边磨着墨,边看谢玉珩写字。
啧啧!
不愧是世家子弟,写字都是很有气势。
只见他立于桌边,先用镇尺放置在宣纸前方,手卷平铺于桌案之上,悬臂书写。
可见他练字的功底深厚,细瞧他握笔的手指处都有一层薄茧。
谢玉珩感觉到汪彤儿那倾慕的小眼神,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抿了抿唇。
心情愉悦地问道:“怎么?想学?”
“啊?”
汪彤儿还没拐过弯来,自己个卑微小婢女,哪还捎想着写字?
“你可识得字,写本世子看看。”
“哦。”
汪彤儿心想着字肯定是认识的,只是这繁体字还有点勉强。
于是她踟蹰片刻,上前在纸上落下“人之初,性本善”几个大字,搁下笔又退到一旁。
谢玉珩看她写的狗爬体式的几个大字,真是白糟了自己这上好的宣纸。
这字要依汪彤儿来说写得已经够好了,但看在从小就在大儒们教导下勤学苦练书法的谢玉珩眼里,像个刚学会写字的幼童,字很丑,没眼看。
“过来。”谢玉珩好心情地把他揽进怀里,手把手地教她练起字来。
鼻子中忽然又闻到了一股,跟上午见到她时一样清淡的花香味,这香味不像是那寻常的熏香。
“你平常抹什么香膏?”谢玉珩不由出声问道。
“啊?”
汪彤儿猝不及防他会问这个问题,想自己就一小婢女,哪还有余钱买什么香膏?
想到这,轻声回答道:“没,婢子没抹什么香膏。”
“嗯。”
他没想到是小姑娘自身的体香,还怪好闻的。
谢玉珩骨节分明,白皙如玉带着薄茧的大掌裹着她纤细嫩白如葱的小手,让汪彤儿很是不习惯,如热窝上的蚂蚁,恨不得撂脸色,抽出自己的小手离去。
唉!
谁让自己是奴他是主子?
只好忍着被他占便宜的嫌疑,僵硬着小身子倚在他胸口前,被他带着执笔,规规矩矩地: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只是,从头顶上飘来的清淡松木味,也太好闻了吧。
谢玉珩却是心情大好,散去了午饭时的烦闷。
闻着身前小姑娘自身的带着体香的花香味,大掌裹着柔软无骨的小手。更坚定了早点把人纳进来的想法。
“把额头上的头发绾上去,好丑!”
看不惯汪彤儿本来就巴掌大的小脸,再被厚厚的一层头发覆盖住额头,只留下长长的睫眉跟整天低垂着的眼敛,叫原本绝色的小脸失色不少。
多亏有挺翘的小鼻尖跟小巧的嘴唇,不然,真是不待看。
“啊?”
汪彤儿正不明所以,自己留什么样的发型还用听主子的?